虚拟形象进化史：从毗湿奴（Vishnu）到米比特（Meebits）

原文作者：Accelerated Capital

译者：深链财经DADA

- 我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但不知道我们会是什么。

- 威廉·莎士比亚《哈姆莱特》

在印度教中，虚拟形象是神在地球上的物质表现形式。梵文的字面意思是“下凡、降落、让某人出现”。下凡象征着“从永恒到现实，从不受约束到受约束，从无限到有限”的过渡。

印度教中关于毗湿奴及其拟象的故事有很多。他经常出现在地球上以重塑将永远存在的关于善与恶之间的宇宙平衡。通过下凡，毗湿奴借助于虚拟化身——他的永恒的意识变为了具体化的形象。

现代计算使用术语“Avatar”来表示用户在2D 或3D 空间中的身份。最早在游戏中使用该术语的是1979 年的PLATO RPG Avatar。然而，现代关于“Avatar”的定义源于1985 年发布的Ultima IV: Quest of the Avatar，其中在游戏中出现的角色应该是现实世界玩家在游戏中的虚拟形象。开发者Richard Garriot 巧妙的在其中设置了伦理情节：如果玩家和角色是一致的，那么玩家应该为游戏中做出的伦理选择负责。

现在问题是一个真人和他们虚拟形象的穿着之间有什么联系？当人类从现实世界过渡到无限变化但始终有限的网络空间时，与虚拟形象之间的关系又将如何演变？

2 电子身体

托马斯·内格尔(Thomas Nagel)在他的开创性论文《成为蝙蝠是什么感觉》中指出，如果不认识到经验的主观特征，意识就不能得到充分的解释。通过客观性和还原性证明来解释意识需要抛弃经验背后的感觉。

类似于人类靠眼睛走路，蝙蝠使用回声定位来飞行。由于声纳和视觉都是感知的，因此体验它们是一种感觉。作为人类，可以想象飞来飞去、吃昆虫、倒挂和通过声纳导航，但我们无法完全捕捉到这些行为的“本质”。

但也许这样的结论也并不正确。

最近对沉浸式虚拟现实的研究表明，虚拟形象可以以改变感知体验的方式挑战纳格尔的洞察力。

1989 年至1999 年间研究人员测试了参与者如何适应一些越来越奇怪的非人类化身。结果发现，通过将自由度映射到人体，参与者能够学会有效地控制这些非人类化身，即使它们与自己的完全不同。例如，人类可以通过旋转手腕来学习移动章鱼化身的八条腿。人类大脑适应其所在身体的能力被称为人类的灵活性。

人类在截肢后可以自然的观察到这种灵活性。大脑重新有效地评估身体来解释发生的变化。如果重新映射不成功，可能会出现幻肢综合症，导致不存在的肢体内产生感觉。在1996 年的一篇论文中，Ramachandran 和Rogers-Ramachandran 表明通过帮助大脑重新映射来修复幻肢现象是可行的：

患者被要求把他们未受伤的肢体放在一个盒子里，镜子在中线上，头望向镜子里，这样移动他们的未受伤肢体就会产生两个正常运动的肢体的错觉。因此，由于缺乏来自缺失肢体的真实输入而失真的大脑皮层可以通过截肢位置的合理肢体视觉输入来恢复。

在类似的实验中，在参与者面前的桌子上抚摸一只橡皮手，同时对他们看不见的手施加感觉，会产生强烈的联想感。以至于当橡皮手受到威胁或伤害时，他们会下意识的退缩。

如果一只橡皮手足以欺骗大脑，那么虚拟现实一定是有效的。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橡胶手实验已在VR中重现。

然而，当使用非人类虚拟化身时，它变得非常有趣。例如，一项实验表明，人类可以使用视觉运动同步技术获得对虚拟尾巴的深层身体依恋，从而在对人工附属物-虚拟尾巴做出威胁时，反映出可测量的恐惧感。

所以我们可以欺骗大脑进入与我们不同的身体，但它随后的表现如何？

斯坦福大学的两个实验试图探索这一点。

第一个实验改变了跟踪和渲染身体之间的关系。在一个游戏中，参与者被要求用手和脚击中一系列浮动的目标，一组参与者在虚拟环境中接受了1:1的身体映射，而实验组则进行了反向跟踪（例如，腿部运动将转化为手臂运动）或调整了活动范围（例如，轻微的足部运动与较大的运动相关）。

在10 分钟内，参与者能够做出必要的调整，修改他们的自然行为以满足修改后的条件的需要。

在第二个实验中，研究人员想要回答人类随后在新适应的身体中会表现如何。

参与者被要求玩一个虚拟现实游戏，他们试图用手击中他们面前的三个目标。左右手可以通过自然运动轻松接近两个目标。第三个目标更靠前，这意味着在正常情况下，参与者必须向前迈出一步才能击中它。对照组的表现与实验组进行了比较，实验组的参与者被赋予三臂虚拟形象，第三只手臂比正常人略长，并通过移动左臂手腕来控制。

结果如何？虽然参与者最初表现缓慢，但他们最终能够比对照组表现出色。大脑在操作三臂化身时变得足够有效，从而比自己的自然身体在这项任务中表现得更好。更直观的控制可以带来更好的性能：

https://youtu.be/rsCul1sp4hQ

3 普罗特斯效应

- 我比变色龙更会变色，我比普罗特斯更会变形。

- 威廉·莎士比亚《亨利六世》

头脑自然灵活的适应虚拟形象对于数字身份和虚拟形象本身来说并不是唯一令人兴奋的地方。自我虚拟形象是高度可定制的，用户可以按照自身认为合适的方式塑造属于自己的身体外观和角色。

在人类文化中，有无数关于变形实体的故事。从北欧的魔术之神洛基- 到日本传说中的变身狐狸，到希腊海神普罗特斯：人类的想象力长期以来一直着迷于改变外表的超自然能力。

没有比数字领域更适合实现自我变形的地方了。以视频游戏头像看似无限可定制的特征为例。

https://youtu.be/OeUBATSJSr0

普罗特斯效应是一种心理现象，其中个体的行为发生变化以反映其虚拟形象的特征。这可以是一个适度的变化，例如一个人穿着迷人的皮肤而变得健谈，或者一个重大的变化，例如Frank和Gilovich在1998年的研究中看到穿黑色制服的受试者比穿白色制服的受试者变得更具攻击性。

Yee 和Bailenson 在一组使用协作虚拟环境（CVE）的实验中探索了普罗特斯效应。CVE是一种通信系统，其中尽管位于远程位置，但多个交互者可以共享相同的3D 数字空间。在这种环境下，研究人员能够在两个参与者不知情的情况下操纵他们如何看待彼此。

在CVE中，每个用户都会感知到他们自己和他人的数字呈现，而这些数字呈现不需要是一致的。换句话说，用户自身可能认为其虚拟形象颇具吸引力，而其它人却并不一定这么认为。

通过跟踪参与者之间的物理距离和他们透露个人信息的次数，研究人员观察到，穿着更有吸引力的虚拟形象的人愿意在身体上靠近对方，并向对方透露更多的个人信息。如果普罗特斯效应是真的，这就是人们所期望的。有趣的是，这种效果几乎在穿上虚拟形象并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后立即发生。

在另一项实验中，研究人员能够证明，拥有身材较高虚拟形象的人在谈判中表现出更高的信心。这与先前的研究一致。同样，在看到他们的虚拟形象时，这种效果几乎立即变得明显起来。

普罗特斯效应可能对数字化社会产生巨大影响。大多数虚拟形象往往具有高于平均水平的吸引力。这是否意味着我们未来的互动在这些虚拟空间中可能更加风度翩翩、交往变的更加亲切和亲密？对于决定长时间佩戴怪诞或邪恶化身的人又有什么影响？

4 千面英雄

社交互动正越来越多地转向虚拟环境。Web3 技术支持可互操作的空间网络，能够跨平台移植身份。在这个新环境中，我们的身份超越了服务提供商收集的零散数据，转变为一个有凝聚力的具有整体性的去中心化区块链上。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要用大量的金钱来交换某些虚拟形象。这表达了个人想要传递自我的需求。

在最近的一个公共论坛上，David Caffrey和Sillytuna正在讨论Sillytuna 的Cryptopunk Alien #7523。Sillytuna 一直在思考如果将他社交媒体上使用很久的Cryptopunk换掉会是什么感觉。如果人类的心智能够适应不同的虚拟形象并获得相关的人格特质，它是否也会在情感上依附于虚拟形象？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虽然我们可以依附于单个虚拟形象，但在web3时代，我们的身份更加易变。我们可以通过切换数字钱包地址来改变自己。新头像，新角色，新社交生活。随着个人的社会情况定制个人的身份，匿名和假名可能会激增。匿名和替代账户的兴起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在Twitter 等媒体上，NFT的收集者会定期更改个人头像，在此过程中尝试全新的角色。其中一些NFT已经具备扩展到其他的平台的性能。

随着Meebits的发布，这个想法最近被带到了风口浪尖上。以太坊区块链上有20,000 个独特的Meebits。Meebit NFT的所有者将获得一个完整的3D 模型，该模型可以在Metaverse上进行渲染和动画处理。在游戏和虚拟世界之间切换头像意味着我们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紧密地与我们的虚拟形象联系。

虽然在Web3世界中，任何人都可以戴多张脸，但反过来也一样：许多人可以戴一张脸。

Lil Miquela是Trevor McFedries和Sara DeCou在2016年创造的角色。根据维基百科，Lil Miquela的社交媒体账户是这样定位的：

一个虚构的故事，Miquela将被描绘成一个CGI角色和模型，与其他数字虚拟人发生冲突，同时营销各种品牌，主要是时尚品牌。作为一种营销工具，Lil Miquela已为Calvin Klein和Prada等街头服饰和奢侈品牌的产品代言。

Lil Miquela是这种趋势的一部分，在这种趋势中，一个或多个社群将会在一个虚拟形象的背后运营。

关于VTubers。

Kizuna AI目前是日本最大的VTuber，在各种渠道上拥有超过1000万订阅者。她的内容与许多其他YouTube用户相似，包括讨论、问答和“一起玩”视频。她还定期直播，在真正的音乐会上表演，并在电视上接受采访。Kizuna AI由创建她的公司Activ8直接管理。

Kizuna AI的底层技术是MikuMikuDance。制作人员使用该软件设计3D模型，并通过配音演员和动作捕捉技术为其注入活力。

多重签名数字钱包最终可以让Lil Miquela或Kizuma AI等虚拟形象由社区或DAO管理。一群人可以使用一个头像来代表他们穿行在Metaverse 中。人们可以使用DAO的治理代币来验证虚拟形象NFT 的部分所有权，允许任何社区成员使用该角色创建内容或以其他方式使用该角色。

然而头像可以超越个人或社区所有权。iNFTs是嵌入机器学习GPT-3的非同质化代币，作为Aletha AI开发的智能合约代码的一部分。这将创建智能、可扩展、生成、交互式和网络化的NFT，这些NFT采用最先进的语言模型构建，以促进学习：

有一天，像Decentraland或Cryptovoxels这样的虚拟世界会到处都是真人操控的智能NFT虚拟形象。iNFTs可能会变得更加令人信服，以至于很难区分人类的意识和人工合成的意识。

最终，元宇宙将对身份产生深远的影响。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任何东西，他们的思想会适应，甚至演变成他们所居住的虚拟形象的人格。整个社区可以在一个虚拟形象背后运作。个人可以像换衣服一样轻松地改变自己的身份。

也许最后我们又回到了原点：神一般的人工智能像毗湿奴一样下凡到虚拟形象中，参与到我们的世界。

最终，英雄在元宇宙中都戴着一千张脸。你会选择哪一个？

Image Credit：Larva-Labs Meebi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