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让FB又爱又恨 视为巨大威胁还要借其充当“挡箭

11月13日消息，据外媒报道，三年前，Facebook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曾尝试收购中国流行短视频应用Musical.ly，但以失败告终。后者最后却被字节跳动收入麾下，并与自家应用合并打造成为视频平台TikTok（抖音海外版）。现在，扎克伯格极力妖魔化TikTok，希望以此作为反对监管Facebook的借口。

2016年夏天时，Facebook正大多数发达国家市场的扩张基本达到极限，为此其将注意力转向了中国。就像任何精明的商人一样，扎克伯格发动了一场魅力攻势，希望以此获得中国的好感。他自学了普通话，并在清华大学用中文发表广受欢迎的演讲。他还向自己的Facebook粉丝兜售中国科幻书籍。

这位Facebook首席执行官在公开向中国示好的同时，也正在悄悄地与一家总部位于上海的初创公司进行收购谈判。如果交易能够达成，这将重塑社交媒体领域的格局，就像其收购Instagram或WhatsApp所带来的影响一样。扎克伯格想要收购的是Musical.ly，这是一款在美国青少年中很受欢迎的中国短视频应用。据三名知情人士透露，Facebook在2016年下半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努力实现这一目标。

同年8月，扎克伯格邀请Musical.ly联合创始人朱俊来到Facebook位于加州门洛帕克的总部，与他的团队进行了几次探索性会谈，其中包括时任Instagram首席执行官凯文·希斯特罗姆（Kevin Systrom）和Facebook负责增长业务的副总裁哈维尔·奥利文(Javier Olivan)。接下来的一个月，Facebook的一个团队前往上海继续这些对话。

消息人士透露，虽然双方对待谈判的态度都很认真，但却始终未能达成协议。大约14个月后，字节跳动以约8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Musical.ly。后来，字节跳动将这款应用与其自家相似应用合并，形成了流行的视频平台TikTok。最近，扎克伯格一直将其妖魔化，认为它是对西方科技霸主地位的威胁。Facebook的一名前员工表示：“Facebook非常生气，因为TikTok是他们唯一无法击败的东西，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求助于地缘政治观点和华盛顿的立法者来为他们助战。”

扎克伯格最近发表的有关TikTok评论特别具有机会主义色彩，因为许多美国立法者正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家中国视频平台上，希望了解其是否威胁国家安全。本月早些时候，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就字节跳动收购Musical.ly展开了调查。

TikTok拒绝对本文置评，但在声明中表示，该公司已经注意到了Facebook咄咄逼人的言辞。其发言人表示：“扎克伯格受到的审查越多，TikTok在他的演讲、采访和帖子中出现的次数就越多。你们必须问问他，这是不是纯粹的巧合？”有些人认为并非如此。一位前Facebook高管表示，扎克伯格是个“理性主义者”，他最近的姿态无疑是受到商业利益的驱使，绝非为了遵守所谓的原则。

Facebook的一位发言人拒绝就该公司之前与Musical.ly的收购谈判发表评论，并表示这家社交网络“一直都是透明的”。不过其多名前员工对这种描述嗤之以鼻，并指出该公司始终在开发内部审查工具。2016年，有媒体曝光了这种工具，称其得到了扎克伯格的支持，据说它能够抑制某些地区的帖子出现在新闻推送中。

Facebook的一位发言人当时表示：“长期以来，我们始终对中国感兴趣，并正在花时间了解更多关于这个国家的信息。” 尽管上述工具从未推出，但一位前主管回忆了为中国市场规划其他潜在产品的行动。Facebook甚至派遣员工持旅游签证秘密前往中国，以研究在中国发展业务的可能。此后，Facebook通过与当地第三方销售公司合作，允许中国企业在该平台上购买广告，从而发挥影响力。

研究机构Pivotal Research Group的数据显示，去年中国企业的广告销售额占Facebook年收入的10%，即50亿美元。 虽然Facebook发言人拒绝就该公司在中国的广告收入发表评论，但他们指出，扎克伯格在乔治敦大学的演讲表明，Facebook对中国的内部争论已经发生了变化，双方只是还未就都能接受的商业模式达成一致。

当Facebook发现无法进行收购Musical.ly的交易时，它转向了另一种经得起考验的策略，即模仿。一名前雇员表示：“在Facebook，我们知道我们有足够大的规模，所以即使我们不是第一，我们也知道我们可以凭借规模赢得竞争。”他们举例称，Instagram就曾模仿Snapchat的故事功能，这个功能在Facebook旗下照片分享应用上的成功帮助压制了其竞争对手。

2018年11月，Facebook试图对TikTok做同样的事情。该公司推出了独立视频应用程序Lasso，其界面和功能与TikTok类似。不过，该应用程序很快被打上了模仿者的烙印，几乎没有什么吸引力。风险投资家、Product Hunt网站的创始人瑞安·胡佛(Ryan Hoover)表示，一旦用户了解Lasso是Facebook的产品，他们就会将它与该平台上更古老的社区和文化联系起来，并予以拒绝。他还称：”TikTok没有Facebook那么多包袱，对青少年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吸引力。”

TikTok完败Lasso得到了数字的支持。今年2月，研究公司Sensor Tower估计，Lasso自推出以来已被下载了7万次，而同期TikTok在美国的下载次数接近4000万次。eMarketer发现的内部文件显示，TikTok与其中国姊妹公司抖音合并后，截至2月份拥有6.8亿月度活跃用户。去年11月，TikTok在苹果应用商店(App Store)广受欢迎的免费应用中名列前茅，而Lasso甚至还没有进入前200名。

社交媒体顾问杰斯·巴尔(Jess Bahr)引用了最近在Facebook员工会议上泄露的言论，他说：“很明显，扎克伯格不理解TikTok。TikTok与众不同，因为它创造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其算法服务于人们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的内容。”

像巴尔这样的评论家怀疑扎克伯格是否了解了TikTok的吸引力，他似乎没有使用过它。这位Facebook首席执行官未经验证的TikTok账户@finkd链接到他验证过的Instagram上，一位熟悉的消息来源证实这的确是他的TikTok账户，只是里面没有任何活动。这个账户关注了61名用户，包括像女星爱莉安娜·格兰德（Ariana Grande）和NBA巨星沙奎尔·奥尼尔（Shaquille O'Neal）这样的名人，但似乎主要关注的是经过验证的、带有蓝色标记的青少年，他们在该平台上积累了数百万粉丝。

扎克伯格在7月份会议中泄露的音频中对他的员工说：“有一段时间，互联网有点儿像主要由美国公司占据主导地位的领域，然后出现了中国公司的平行世界，他们几乎只在中国提供服务。TikTok是中国科技巨头之一推出的第一款消费者互联网产品，在世界各地都表现不错。“

Facebook拒绝对扎克伯格的TikTok账户发表评论，也不愿透露他是否使用了Lasso。然而，这并没有阻止扎克伯格推出其他模仿项目的决定。美国当地时间周二，Instagram宣布在巴西推出TikTok的模仿版应用，这是它首次尝试将短视频功能引入照片平台。

三位前Facebook高管说，Facebook妖魔化TikTok选择的时机绝非偶然。随着今年春天关于反垄断调查的讨论升温，Facebook首席运营官雪莉·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表示，拆分Facebook将有利于中国科技公司。这与Facebook代表在7月份众议院司法小组委员会关于在线平台和竞争的听证会上提出的观点几乎相同。

Facebook全球政策开发主管马特·佩罗特(Matt Perault)当时表示：“我们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公司竞争，例如TikTok，这是一款推出还不到三年的中国应用，已经被下载了超过10亿次，是2018年下载量最高的iOS应用。”

到目前为止，Facebook的这些论点在国会山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支持。显而易见的是，Facebook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充当“挡箭牌”的目标，它可以用来应对多项联邦和各州进行反垄断调查。随着CFIUS对TikTok的调查力度加大，美国两党立法者都提出了问题，预计Facebook会继续火上浇油。

（来源：腾讯科技    审校：金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