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精英呼吁暂停 AI 实验 ChatGPT：合理但谨慎考虑

3月29日，非营利组织“未来生命研究所（Future of Life Institute）”发表了一封题为“暂停巨型AI实验”的公开信，呼吁全球的AI实验室暂停训练比GPT-4更强大的系统至少6个月，并在此期间开发出一份针对AI的共享安全协议，必要时需要政府介入。

1000多名科技人士在这份公开信上签名，包括特斯拉CEO马斯克、Stability AI 的CEO Emad Mostaque等企业掌门人，也包括Alphabet旗下DeepMin的研究人员，还有诸如图灵奖得主Yoshua Bengio这样的重量级学者。当然，也有人表达了不同意见，认为这是在阻碍技术进步。

开发出GPT-4模型的OpenAI公司内还没有人签名，该公司目前也没有对这封公开信予以回应。但我们向卷入纷争中的ChatGPT要了个回应。

这个AI自然语言大模型产品倒是表现出了善解人意的一面：暂停实验存在合理性，但需要谨慎考虑这么做带来的技术发展滞后问题。它还给出了关于AI的六大风险和十个管理制度建议。

人类精英：暂停实验 确立规则

截至今日，挂在“未来生命研究所（FLI）“官网上的《暂停巨型AI实验》公开信，已经收集了1130人的签字，名单里精英云集，不乏特斯拉、苹果等科技公司的高管，也有政客和作家，当年，更多的是全球多所高校的教授以及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

那么精英云集签字的这封公开信到底说了什么？以下是这封信的全文

广泛的研究表明，具有能与人类竞争的智能的AI系统会对社会和人类构成深刻的风险，顶尖的AI实验室也承认这一点。正如广受认可的阿西洛马人工智能原则（Asilomar AI principles）原则所述，高级AI可能代表着地球生命历史的深刻变化，应该以合适的态度和资源去进行规划和管理。不幸的是，这种水平的规划和管理并没有发生。尽管最近几个月AI实验室陷入了一场失控的竞赛，以开发和应用越来越强大的数字思维，然而没有人能够理解、预测或可靠地控制这些思维，甚至他们的创造者也不能。

当代AI系统在一般任务上正在拥有与人类竞争的能力，我们必须问问自己：

我们应该让机器在我们的信息渠道中充斥宣传和谎言吗？

我们是否应该自动化所有的工作，包括那些有成就感的工作？

我们是否应该培养出可能比我们数量更多、比我们更聪明、最终超越并取代我们的非人类思维？

我们是否应该冒着失去对我们文明控制的风险？

此类决策决不应该委托给未经选举产生的技术领导人。只有当我们确信AI的效果是积极的，风险是可控的时候，AI系统才应该被开发。这种对AI的判断必须是合理的，并随着系统潜在影响的变化而变化。

OpenAI最近关于人工通用智能（AGI）的声明指出，“在开始训练未来的系统之前，进行独立审查可能很重要。同时对于最前沿的工作而言，人们应该在合适的时间点限制用于创建新系统的计算增长率。我们同意这一说法，并认为现在就是合适的时间点。

因此，我们呼吁所有的AI实验室立即暂停训练比GPT-4更强大的AI系统至少6个月。这种暂停应该是公开的和可核实的，所有关键的参与者也能暂停相关工作。如果这种暂停不能迅速开始，政府应该介入并实施暂停。

AI实验室和独立专家应利用这一暂停的时段，共同开发一套AI设计和开发的共享安全协议，这些协议需要由独立的外部专家严格审计和监督。这些协议应确保所有遵守它们系统的AI是安全的。这种暂停并不意味着总体上暂停AI开发，只是让人们从具有新兴功能的、不可预测的危险竞赛中后退一步。

AI的研究和开发应该重新聚焦于使当今强大、最先进的系统更加准确、安全、可解释、透明、稳健、一致、可信和可靠。

与此同时，AI开发人员必须与政策制定者合作，大幅加快强大的AI管理制度的开发。管理制度至少应包括以下内容：

◾针对AI的新的、有能力的监管机构；

◾监督和跟踪能力强大的AI系统和计算能力池；

◾帮助区分真实和合成数据的溯源、水印系统，并跟踪模型泄露；

◾提供健全的审计和认证生态系统；

◾对AI造成的损害进行责任认定；

◾为AI技术的安全研究提供充足的公共资金；

◾资源充足的机构以应对AI将造成的巨大经济和政治破坏（尤其是对民主的破坏）。

人类可以通过AI享受一个繁荣的未来。在成功创建了强大的AI系统后，我们现在可以享受一个“AI之夏”。

在这个AI的夏天，我们可以收获回报，为所有人的利益设计这些系统，并给社会一个适应的机会。人类社会曾经暂停使用一些可能会对社会造成灾难性影响的技术，我们现在也可以在AI领域这样做。让我们享受一个漫长的AI之夏，不要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匆忙进入秋天。

事实上，这封公开信是近期人类精英们对人工智能风险担忧的总爆发。自 ChatGPT 高速迭代后，担忧从未停止，特别是当微软、谷歌、百度、华为等科技巨头们在自然语言模型上展开“军备竞赛”之后。

日前，“深度学习之父”杰弗里·辛顿（Geoffrey Hinton）在媒体采访中表示，人工智能正处于“关键时刻”，毁灭人类“并非不可能”。AI领域内的“大牛”盖瑞·马库斯（Gary Marcus）发推特支持辛顿，甚至发出灵魂一问：“用百分之一的人类毁灭风险换取和机器对话带来的乐趣，这值得吗？”

而马库斯在转发FLI这封公开信时表示，“这封信并不完美，但精神是正确的。我们需要放慢脚步，直到我们更好地理解AI带来后果……他们可能会造成严重伤害……主要参与者对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越来越保密，这使得社会很难抵御可能发生的任何伤害。”

也有科技圈人士对这封信的观点持不同意见。

Writer的创始人Waseem 以讽刺的语气表达了他对权威们的不满，“让我们停止建设和发展我们的公司，因为来自硅谷的亿万富翁说我们有风险。一定要喜欢那些比我们人类更聪明的人，因为他们告诉我们如何生活。当我们有他们神圣的指引时，谁还需要进步？”

OSS Capital的创始人Joseph Jacks 态度更是简洁明了：强烈反对，绝对不签这个。

ChatGPT：暂停合理但小心阻滞技术

目前，OpenAI 还没有就 FLI 的这封公开信做出回应。而我们把人类精英们的担忧与建议甩给了ChatGPT，引发这场纷争的这个对话机器人不但认可了FLI要求暂停实验的合理性，还补充了六大AI风险。

ChatGPT的答案中也包含了暂停实验带来弊端：导致技术发展的滞后。这也和舆论场上很多普通大众的想法趋同。

那么，问题摆在眼前，如果要让研究人员和政府制定规则，该包含哪些内容呢？ChatGPT给出了十大建议，相当于给包括自己在内AI发展画了一个规范圈。

连ChatGPT自己都这么说了，可见，“AI失控”、”替代人类“无论是在意见领袖圈层还是舆论场上都有探讨的意义。

最近，微软的创始人比尔·盖茨在大力肯定人工智能带来生产力提升的同时，也强调过风险，“AI失控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一台机器会认为人类是自己的威胁吗？它们会得出结论认为自身利益与人类的利益不同进而不在意我们吗？” 他预测，随着算法、算力的提升，超级智能AI会在未来出现。

连 OpenAI 的CEO Sam Altman都表示，超级智能AI的风险可能会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此前，他在技术研究员Lex Fridman的播客中表达他的担忧，包括AI造成的虚假信息问题，带来的经济冲击等等，“危害可能远远超过了人类能应对的程度”，他举了个例子，“我们怎么会知道，大语言模型没有在推特上指挥大家的思想流动呢？”

这正应了那封公开信中所说的：没有人能够理解、预测或可靠地控制这些数字思维，“甚至他们的创造者也不能”。

虽然通用人工智能（AGI）还远远没有到来，但就像比尔·盖茨说得那样，在这之前，世界需要建立规则以使AI带来的正面影响远远超过其负面影响。

换句话说就是，别让人类造出的东西把人类自己灭了。毕竟，战争、核事故带来的灾难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