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人”张兰不爱面子

“她就是那种别人朝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种荷花，采了莲藕卖钱花的人。”这是社交平台上网友关于张兰的热门评论之一。

张兰其人，除了俏江南集团创始人的标签之外，为人熟知的身份是大S前任老公汪小菲的母亲。

这个如今活跃在抖音直播间的女企业家，深谙流量之道。别人遇到负面舆论，大多选择避而不谈，张兰不一样，她偏爱“自爆”，给好奇八卦的观众亲身解惑，给来骂人的观众推荐产品，一点流量都不愿意浪费。

而这种毫不在意外界眼光，不重面子，只重目标达成的“实用主义”作风，张兰已坚持多年。小时候，她为了回到北京，可以一个人从湖北扒拉煤的火车；人到中年为了赚钱，她也能放下国企体面的工作远赴加拿大餐馆做后厨的小工。

在近日汪小菲跟大S的微博拉锯战上，张兰的“实用主义”显得更明显。

新晋抖音流量女王

汪小菲和大S在微博上的拉锯已持续十多个回合，看得人眼花缭乱。两个人的混战中，夹杂着大S现任老公具俊晔、其妹小S、汪小菲绯闻女友张颖颖等各路人马的“自言自语”。

这之中，只有一个人“咬定青山不放松”，那就是汪小菲的母亲张兰女士。11月21日，张兰在其抖音直播间“张兰·俏生活”连开5场直播，并在接下来的几天保持了这样高的频率。并且，无论是汪小菲晒账单不想再付电费，还是大S退还床垫却被发现“货不对板”，都被张兰拿来作为了卖货的“趣闻”。

且张兰在调侃上颇具天赋，床垫上画卤蛋和绿茶，牛仔裤改背包，手上画戒指，卖防脱洗发水，手撕“兔头”，空手表演打碟，虽一字未指名道姓，讽刺却如实质。有网友留言“大S前半生维持的体面，全被张兰戳破了”。

当然，张兰这么做，并非单纯为了替儿子出气，热衷于八卦的网友们为了“吃瓜”，停留在直播间所贡献的流量及销量，或许才是她最在意的。

汪小菲跟大S的微博对战，从11月21日上午开始，张兰直播间的生意也从那之后“起飞”。根据蝉妈妈数据，11月22日-24日，该直播间每天粉丝增量为38.9万、74.3万、146.8万，粉丝数目从200万左右飙升到小500万，成为抖音增粉最多的达人。

带货上，23日，其直播间进入抖音日榜前10，24日则超越“东方甄选”，跃升为第一。

其销售额这几日则在1000万-2500万之间，售卖的产品主要来自“麻六记”的预制菜，比如酸辣粉、爆浆红糖糍粑、老坛酸菜鱼……且由于售卖火爆，有产品已经抢光，正在预售中。

图/11月24日直播详情，数据来源：蝉妈妈

张兰直播间的火爆，还带动了麻六记官方直播间的销量，11月25日其直播间佛跳墙、黄焖鲍鱼花胶鸡、小黄鱼、梅菜扣肉等均已被抢光。

而在此之前，张兰直播间数据表现可没这么好。尽管张兰很勤奋，拉锯战发生前的11月平均每天直播约3场，但无论是粉丝数、场观还是销量都很一般，也就10多万的销售额。

娱乐八卦的力量可见一斑。事实上，这并非张兰第一次借娱乐八卦的力量带货了。

早前，汪小菲跟大S离婚上热搜，网友忙着吃瓜的时候，还在高铁上的张兰就打开了摄像头卖货，断断续续直播了近8小时，完美利用了儿子儿媳离婚这一热度。大S再婚的时候，张兰也在卖货，并被网友发现眼含热泪。

对于流量的魅力，张兰也从来不避讳。11月22日，她就在抖音发视频并配文称：吃遍了生活的苦，被粉丝心疼，日子不就好起来了。

不爱面子的实用主义者

在我国的企业家群体中，张兰是少有的“高调派”。她喜欢玩微博、抖音等社交平台，在接受采访时可以大聊自己的出身、创业经历，甚至感情生活，即便家事被抖落一地惹人围观，她也不觉得没面子，甚至，还会借势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好再多赚点钱。

比如网友好奇她的创业过程和心路，她便直接出了本书《我的九条命》来卖。11月25日，在舆论的当口上，张兰直播间就在卖自己和儿子汪小菲的自传。

2013年，在接受《中国企业家》杂志采访时，张兰曾说，自己并不在乎对其个人的褒贬，“我是牛棚出来的，这算什么？”当时，她在乎的是俏江南这个品牌的声誉。

图/视觉中国

从小到大，家里人对张兰的评价有两个点：胆子大、主意正。她认准的事儿，跟谁也不说，直接就去干。

为了离开父母下放的五七干校回北京，初中毕业后张兰独自一人偷偷跑到火车站，扒上一辆送煤的车，一路从湖北到了北京。

光自己回去还不算，为让全家都能回京，她找到当时负责人事调动的人，软磨硬泡、又是送红烧肉、又是找对方的女儿合伙上演苦肉计，终于帮父母、弟弟弄到了回北京的名额。之后，她如法炮制，还帮家里在房管处要到了两间平房。

回忆起这段经历，张兰在自传中剖析道：“我性格虽然要强，但关键时刻能屈能伸，可以为了自己心里真正的目标向人低头。”

回到北京后，张兰考大学、到国企工作、结婚生子，过上了一份稳定、平淡也算体面的生活。但为了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1989年她再次抛下“面子”，跟着回国探亲的舅舅，远赴加拿大打工。

在加拿大做后厨帮工，洗碗、切菜、扛冷冻猪肉、牛排的日子不好过，更不体面，但胜在“实惠”，两三年的时间张兰就攒够了两万美金，回国创业。

虽然张兰本人不太在乎自己的面子，但她创业开的店却都是很有“面子”的中高端餐厅。北京东四的“阿兰酒家”是她开的第一家餐厅，定位高端，那是万元户都少的年代，这家店光装修就花了13万。为打造特色，她把这家店装修成了“竹楼”，自己还坐火车到四川买竹子。

之后她相继成立的俏江南、兰会所，也都是走高端路线，以商务宴请等为主要消费场景。本世纪初，伴随着我国消费实力的增强，俏江南曾红极一时，张兰也成了餐饮界的“大人物”。

图/视觉中国 2010年，北京兰会所内景

2011年3月，俏江南正式提交上市申请，同月汪小菲和大S就在三亚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由于当初婚礼花费太大，争议四起，张兰随即表示王健林和万达酒店赞助了自己儿子的婚礼。谁料，王思聪亲自下场表示自己家和张兰不认识、不熟悉。

虽然被王思聪驳了面子，但张兰也没太在乎。据说她在活动上和王健林嘀咕了几句话，之后王健林就出来表示，自己和张兰是好朋友。

2014年，上市失败的俏江南，被投资人鼎晖出售，由于对赌失败等原因，张兰失去了俏江南的第一大股东位置，她也因此在大众视野中沉寂了几年。

直到2020年麻六记成立，2021年汪小菲婚变，张兰开始频繁发抖音宣传麻六记、直播带货。这次，她依旧秉持着一直以来“不要面子要实惠”的作风，走在流量变现的第一线。

想敲钟，有点难

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张兰“坚韧”标签的背后，是汪小菲作为继承人的“勉为其难”。至少到目前为止，汪小菲还很难脱离张兰把餐饮事业搞好。

当外界将注意力转移到汪小菲身上的时候，大多是跟一些娱乐八卦相关，比如他跟大S的婚恋，疑似夜店约会、出轨，在微博上跟人打嘴仗等等。

张兰也曾望子成龙，汪小菲16岁的时候，被送到了法国留学，并拿下了法国高等经济商业学院设计专业以及加拿大圭尔夫大学酒店管理MBA，22岁回国，后来还被称为“京城四少”之一。

跟多数“企二代”一样，汪小菲被安排进了家族企业俏江南担任执行董事，负责的便是与其专业相关的海外推广、设计等业务。可以说，汪小菲的事业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母亲张兰的肩膀上。

汪小菲也曾磨拳霍霍。2006年汪小菲全程策划运作了以张兰之名命名的“兰会所”，总投资就3亿元，跟大S结婚后，汪小菲又将商业触角伸到了茶饮、饭店、房地产、物流、电商、投资等多个领域。

然而往昔的辉煌几乎都成过眼云烟。兰会所在2012年被爆出已经被出售，合润麟私家茶也很快过气，S HOTEL酒店更像是汪小菲跟大S的情侣酒店，目前经营不善。

在张兰这个做妈妈的心目中，汪小菲是争气的，是努力打拼的青年企业家，做实业企业家不容易，让她十分心疼。

然而，把汪小菲单拎出来，作为一个企业家来评判，虽然他曾在微博上说自己投资做得不错，但其为人熟知的实体企业和品牌中，汪小菲手头比较能拿的出手的似乎只有2020年成立的“麻六记”，这些年在汪小菲跟大S绯闻的轰炸下，小有火候。

然而因为疫情等缘故，关键时候，还得靠张兰的线上渠道拉一把。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张兰说自己并不参与麻六记的实际运营，只是在特殊时期会帮着在线上带货，由于线下有数千名员工在工作，她希望能通过线上弥补线下的亏损，共渡难关。

图/视觉中国

除此之外，张兰还在采访中提到了自己的“上市梦”。她表示：“目前麻六记并未上市，小菲就和我说，十年后带我去上市敲钟。”

虽然有了俏江南的经验，麻六记不轻易融资，但张兰想要带这个品牌上市也并非易事。除了考虑接班人的问题，靠家事、个人绯闻吸引来的暂时性流量能留存多久也是个问题。

和麻六记出圈可做对比的是东方甄选直播间的走红，虽然二者都有偶然性，但东方甄选主播的渊博知识、风趣幽默等也成了东方甄选的特色和“护城河”。相较之下，张兰直播间的看点、流量还是明星八卦带来的，而非直播间的真正特色。

纵观知名企业和掌舵者的关系，无非就两种，一种是企业家因企业知名，另一种则是企业因老板出名。

餐饮本质上也算是流量生意，干了几十年餐饮的张兰自然知晓流量对于品牌的作用，所以才会如此高调。无论是俏江南还是麻六记，这两个品牌的走火，都跟张兰本人的经历、汪小菲的言论、感情生活以及前妻大S的一举一动不无关系。

然而，流量终究只是锦上添花的事儿，远不是一家企业真正的竞争力。一位业内资深人士向市界分析，虽然这次的流量会促进麻六记的产品销售，但一家餐饮企业最后拼的还是产品能力、价格、餐厅模型、供应链等基本面的核心能力。麻六记作为线下餐厅，过于倚重厨师的能力，比较难短期内大量复制。

直播间里，张兰可以卖卤蛋+绿茶+防脱洗发水的套餐，也能顺势卖一波“人人都买得起”的床垫，只是不知道，待这次八卦热度过去，要多久可以等到下一次。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市界”（ID:ishijie2018），作者 | 华宇 齐敏倩，编辑 | 刘肖迎，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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