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考古学

办公室是同事们见面、工作和联络情感的场所。但它同时也是一颗时间胶囊，是一个历史图案的印记随处可见的地方。疫情使公司考古学家更坚定地把办公室看作挖掘现场。留下化石记录遗迹的不限于新冠病毒相关的消毒液和社交距离贴纸。同样留下痕迹的，还有那些曾在疫情前有用但现在已无意义，以及那些本来就有点古怪但现在已完全过时的物品。

最显眼的文物就是固定电话，让人想起移动只是意味着能站起来继续通话的日子。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统计，2021年上半年，25岁到34岁的人群家里有固定电话的只剩不到15%。在人们早已在个人生活中将其束之高阁以后，固定电话仍在办公室里幸存了下来。

这种坚持的背后也许有充分的理论原因：与手机相比，固定电话的线路连接更安全、更稳定，人们也不用担心电池很快就要没电。但事实上，使用固定电话的习惯在疫情期间已经彻底消失了。现在它们躺在一个又一个办公桌上，按键无人触摸，铃音消声觅迹，连电话线都不打结了。

在疫情爆发前，固定电话就已经有退出历史舞台的趋势了。翻转绘图板的离开则更迅速。这些白板本来就是一种折磨：人们要把肉身挤到房间里，看着一个笨蛋用马克笔画象限图，并若有所思地指向右上角。现在，那个笨蛋可能仍在绘制象限图，但很可能是通过电子幻灯片。那群人仍然在受折磨，但很可能是在盯着电脑屏幕。办公室里仍然有翻转绘图板，但它们已经被堆在角落里，并且开始慢慢发黄。

如果你的办公室仍然在使用内部邮件，即使用特殊信封在机构内部一边流转、一边划掉名字，你就已经身处于办公室历史剧之中了。但是多数办公室仍然保留着纸的历史重要性的线索。复印机、扫描仪、碎纸机、切纸机和大得不可思议的订书机，相对于实体文件是硬通货、人们聚集在同一间屋子里、通过纸张来分享观点的时代，都属于没那么悠久的历史回响。

收文篮和发文篮提醒着人们，信息曾以何种方式在组织内流转。公告栏和名片曾是传递新闻和联络方式的最佳渠道。关于无纸化办公室的预测已存在数十年时间了，这不会立刻变成现实。但文具柜里的资源储备以后可能不会太充足了。

现在，办公室办公和远程办公人们之间的会谈主要通过Zoom或微软Teams等平台。随处看看，你可能会找到一件在模糊且遥远的2019年曾被认为很有用的物品：电话会议扬声电话。这种电话看起来有点像小型宇宙飞船，需要插进端口才能工作；上面的指示灯会突然闪烁，人们将敬畏地低语；有些人会拨入电话，每按一下按键都有响亮的滴滴声；人们在某一时点总是不可避免地会按错键，并被迫重新开始。类似这样的仪式现在已很少举行了：电话本身也被放到搁板上落灰，被更先进的科技和远程办公的突然崛起超越。

很多办公室的格局设计本身就是对于疫情前时代的复刻。如果你的工作场所充斥着同样的格子间，仍然有你自己的名牌，办公桌连接地板的线缆盘根错节，你就已身处在原来全员每天现场办公时期很合理的环境之中，即便人们现在只是默默地干着自己手头的工作。现在办公室的比较优势是成为与他人协作的场所，交际、沙发和轮用办公桌已被看作未来趋势。

真正的考古学家需要工具和时间来做艰苦的工作，要用到刷子、铲子、筛子和凿子。公司考古学更简单一些：你只需要一双眼睛，以及对事物从前样子的记忆。但你还是需要抓紧了。随着越来越多的办公场所正根据混合办公时代的需求来翻新，现在正是全面认真审视办公室的时机。你可能会看到一些即将过时的物品，就会原来的气动管、打字机和传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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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来咖智库”（ID：laikazk），作者：豆豆，编辑：龚岩，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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