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大裁员，中国区能否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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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刘星志

　　来源/字母榜（ID：wujicaijing）

　　马斯克正在特斯拉内部掀起一项突如其来的大裁员计划。

　　针对路透社6月3日爆料特斯拉将“削减大约10%的工作岗位”，并暂停全球招聘的消息，有特斯拉中国HR向字母榜表示，目前还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特斯拉今年2月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年度财务报表显示，截至 2021年底，其全球员工人数为99290人，这意味着此次裁员将波及近万人。

　　受此消息影响，特斯拉股价当地时间周四大跌9.2%，创下4月底以来的最大跌幅。

　　在给高管发完裁员邮件后，马斯克当地时间周五又连忙给全体员工补发了一封解释邮件，表示公司10%的裁员计划仅针对受薪员工（即正式员工），因为特斯拉“在许多领域已经出现了超编的情况”。那些负责生产汽车、电池组或安装太阳能的产线工人则不受影响，且特斯拉还将继续加大对小时工的招聘。

　　在宣布此番大裁员的邮件中，马斯克表示：“我对经济有一种超级糟糕的感觉。”

　　马斯克年内多次表达过对经济的悲观预期，并认为美国经济正接近衰退，对以拜登为首的这届美国民主党政府更是多有不满，双方在工会和征收富豪税问题上结下了重重矛盾。

　　5月中旬，借由特斯拉被从标普500 ESG指数中移除一事，马斯克公开宣布自己改旗易帜，从一贯支持民主党转而投票支持共和党。

　　就在裁员消息曝出当晚，马斯克在推特上公开为洛杉矶市长候选人，由共和党转投民主党的亿万富豪卡鲁索站台。“有里克·卡鲁索这样的人竞选市长是洛杉矶市民的幸运，他太棒了。”马斯克写道，应该指出的是，卡鲁索虽然加入了民主党，但其曾公开表示“我不会是一个典型的民主党人”，倒是和马斯克政治倾向的变化颇为相似，而两人对加密货币的态度也相当一致。

　　疫情反复、俄乌冲突，黑天鹅成群结队席卷全球，特斯拉并非唯一一家裁员的科技公司。据科技就业跟踪网站layoff.fyi的数据，受股价和通胀影响，5月全球66家科技公司发出了高达1.68万份解雇通知书，是自2020年5月以来单月裁员人数最多的一次。

　　而在国内，受原材料价格上涨、上海停工等影响，去年还在高价抢人的理想、小鹏等车企，也被曝停止招聘，甚至裁撤应届生，优化团队准备过冬。

　　面对糟糕的经济形势，世界首富马斯克也坐不住了，开始“降本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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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发给高管的邮件中，马斯克将这次裁员的直接原因归咎于他本人“对经济有一种超级糟糕的感觉”。

　　马斯克对经济的悲观预期可以追溯到年初。在今年3月举行的特斯拉2021年股东大会上，马斯克曾明确表示，特斯拉在供应链端面临巨大的成本压力，因而不得不上调特斯拉汽车价格。

　　稍晚些时候，他又在推特上表示，在全球大宗商品价格已经飙升至2008年以来最高水平之际，他的公司在面临通胀压力方面并不孤单。

　　马斯克最近一次表达对经济的担忧，是在5月26日，有网友在推特上询问他是否认为美国经济正接近衰退时，马斯克回复：“是的，但这其实是一件好事，把钱撒在傻瓜身上已经持续得太久了，是时候出现一些破产现象了。”他同时表示，根据经验，衰退将持续12-18个月。

　　除去对未来的悲观预期，特斯拉当下就处在困境之中，疫情则是首要影响因素。

　　今年一季度，特斯拉交付了310048辆汽车，同比增长68%，其中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交付量达182174辆，占特斯拉全球市场总份额的58.76%。而到了今年4月，受上海疫情影响，特斯拉国内销量仅1512辆，同比下滑94.15%，环比下滑97.70%。

　　目前看来，虽然已经恢复生产，但在疫情防控以及供应链影响下，特斯拉上海工厂想要恢复到疫情前的产能，仍需经历长时间爬坡。上海工厂“哑火”，显然拖慢了特斯拉产能扩充的进度。

　　产能受限的结果，是股价承压。日前，华尔街投资机构Wedbush分析师Dan Ives将特斯拉目标价从1400美元下调至1000美元，下调幅度近30%。他表示，特斯拉正面临疫情导致的更多生产放缓和供应链瓶颈。此外，马斯克收购推特也是特斯拉股价下跌的潜在不利因素。

　　截至6月3日收盘，特斯拉股价下跌9.22%，报703.55美元/股，较年初高点下挫超40%，跑输了纳斯达克100指数。

　　在种种不利因素叠加的背景下，这位世界首富选择拿员工开刀“降本增效”，也就不让人意外了。

　　裁员是“降本”，而在裁员消息曝出前，马斯克已经想好了让剩余员工“增效”的措施。

　　美东时间5月31日晚，马斯克给员工发送了一封主题为“不再接受远程工作”的电子邮件，要求特斯拉员工每周必须在办公室工作至少40个小时，并放出狠话：“如果你不出现，我们将默认你已经辞职。”

　　值得注意的是，疫情期间，谷歌、Meta、爱彼迎等科技公司已经开始允许员工永久远程工作，斯坦福大学经济学教授尼克·布鲁姆认为，马斯克这一举动将使SpaceX和特斯拉失去约10%-20%的现有劳动力，其他公司的招聘人员将试图通过提供更灵活的工作选择来挖走他们的员工。

　　马斯克这一举动也因此被外界视为变相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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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不是特斯拉第一次大规模裁员。近几年来，每当公司面临危机，拿员工开刀已成为马斯克的常规操作。

　　特斯拉上一次大规模裁员，是在2019年。当年1月18日，新年伊始，马斯克向全体员工发送了邮件，宣布将裁减7%左右的全职员工。

　　2019年的裁员背后，有两大因素。

　　首先是政策的影响。根据美国国会于2017年通过的税收改革方案，汽车制造商销售的前20万辆电动汽车可获得税收抵免。税收抵免每六个月减少50%，直到逐步取消。自2019年1月1日起，美国电动车买家的联邦税收返还优惠将由7500美元减半至3750美元，而到了7月又进一步下降至1875美元。

　　马斯克在邮件中表示：“目前，我们最实惠的产品是中档(264英里)Model 3，售价4.4万美元。7月1日，低价版Model 3的需求将变得更大，因为届时美国的税收减免将再次下降一半，使我们的汽车价格提高1875美元。到年底时，优惠政策彻底结束。”税收优惠退坡带来的降价压力让马斯克开始考虑裁员。

　　此外，2018年6月，特斯拉高估了自身的生产效率，裁撤了9%的员工，这导致Model3的组装过程成为马斯克口中的“生产地狱”，人手严重不足的特斯拉不得不重启大规模招聘。

　　马斯克在邮件中表示，“很不幸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裁减大约7%的全职员工(去年增加了30%，超出了我们可负担的能力)，保留最重要的临时工和合同工。”可见，2018年增加的30%员工，对特斯拉而言也是不小的压力。

　　与2019年的裁员相似，本次裁员前，特斯拉员工规模也经历了大规模扩张。据特斯拉年报，截至2021年12月31日，特斯拉及其子公司在全球范围内的全职员工人数为99290人，而在2020年底为70757人。这意味着特斯拉2021年共招聘28533名员工，员工人数暴涨40.3%。

　　快速扩张应对产能问题，而后精兵简政，经历过此前的生产地狱后，马斯克“先招后裁”的刀法已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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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斯拉并非唯一裁员的新能源车企，在此之前，其在国内的竞争对手理想、小鹏已经开始了优化团队的“过冬”模式。

　　据公开数据，理想汽车员工从2020年底的4181人增至2021年底的11901人；截至2021年底，小鹏汽车员工数量超过1.39万人，2020年底这一数字还是5084人。理想汽车财报显示，2021年公司职工薪酬总计34.8亿元，同比提升237%，人均薪酬成本超29万元。

　　与特斯拉相比，两家公司的员工规模扩张更加激进，高速扩张带来经营成本的大幅上涨，也为后来的裁员埋下了伏笔。

　　进入2022年，疫情和原材料价格上涨的双重夹击下，车企的日子不好过了。今年3月份，理想汽车CEO李想曾表示：“电池成本涨幅离谱，还没涨价的品牌多是涨幅尚未谈妥。”

　　乘联会秘书长崔东树也指出：“上海疫情对汽车供应端的影响是巨大的，上海占全国10%的生产量，长春也占10%，两个地区合起来占到20%多的产量。但是它们的零部件的次生影响相对来说比较大，尤其上海是零部件的核心集散地，80%以上零部件都在上海及周边生产，客观判断，上海疫情对乘用车销量的影响程度在40%左右。”

　　多重不利因素下，今年5月，理想、小鹏相继被曝毁约应届生，如今回望去年的车企“抢人大战”，恍如隔世。

　　2021年9月，多家媒体报道了新能源车企的“抢人大战”，彼时小鹏汽车给应届生开出税前工资12-16k，13薪起步，最高15薪的待遇；蔚来汽车年终奖则在2~5万元之间，且包括入职的应届生在内，全员持股。

　　汽车相关专业准应届生李明向字母榜表示，不只是正式员工，今年不少车企连实习岗位，对比去年都有所减少。“而且去年疫情相对稳定，现在好多地方的实习我们都没法投递。”李明表示。

　　而对于全球经营的马斯克来说，盘子更大，要考虑的也更多。除去疫情、原材料涨价、零部件短缺这些行业共同的不利因素，马斯克还要考虑俄乌局势等影响。

　　作为悲观男孩，马斯克经常对各种问题发出警告，比如人口问题、人工智能等。而在这次裁员邮件中，马斯克又一次对经济衰退发出警告，各行各业的裁员降薪潮似乎在不断验证他的言论。

　　在当下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没人能知道未来将发生什么，人们只希望马斯克的警告不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