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知乎变成了现在这样？

苹果产品话题下的优秀答主

知乎是一个由「问题」组织起来的「公共空间」。

它虽然有「关注」、「推荐」这些功能，但它不是单纯的「内容管道」。所以很多人都发现了，知乎上新账号「冷启动」很快，但粉丝量没什么意义，并不能给你带来稳定的流量。

这样一个空间，随着规模扩大，一定会被「稀释」。就像朋友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最合适的人数其实是三四个人，这样大家才能充分地表达和聆听，人多了反而容易尴尬。

很多人抱怨的「知乎既没流量，也没法促成有价值的讨论」就是这个原因。以前你打开一个热门提问，全是熟悉的人，现在完全相反。

这颗「雷」，从知乎创始的第一天就存在。起点和方向确定了，知乎的产品、运营再有屠龙之技，也没法改变。「小而美」既是知乎的初心，也是知乎能获得的最好结局。

但对一家数十亿美元市值的上市公司来说，「小而美」显然不是一个足够好的故事，知乎必须追求规模。

单纯地追求规模，其实也还不至于让知乎走到今天的境地。

真正加速这个过程，让讨论环境进一步恶化的，是「键政」。

对一个内容平台来说，「键政」就像外来入侵的杂草：生命力极强，能吸走所有的流量，不给其他内容留任何空间。

一个公共平台的交流语境、语言体系一旦被「键政」极端化，用户天天都用极端的语言站队，开口就要把这个那个做成肥皂。其他试图「好好说话」的内容，就再也不会有一滴流量了。

对知乎来说，这个转变，就是从「入关学」开始的。

「入关学」的立场天然正确：中国要强大，要大声说话，要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顶着这样一个「正确」的光环，入关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语言、观点极端化。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越是关注具体问题、提供具体方案的键政人，就越敏感，越容易被封杀（比如马前卒）；单纯喊口号，把一个观点用一万种极端语言复读一万遍的人（比如曹丰泽），反而越安全。

回顾知乎运营的历史，一个「开盒」的瞬间，是王大璐决定把「入关人」从知乎的「暗面」推向「台前」。

她可能觉得，对知乎来说，这是一个有流量的未来（这也解释了她之后为什么去了快手），但以「键政」作为发展方向，只会引导知乎走向深渊。

现在「键政」的内容哲学正在蔓延到更多话题：比如数码，已经全是厂商站队；比如情感，几乎只剩男女对立……而无法将语言体系极端化的领域，就只有彻底荒芜这一个结局。

这也是王汉洋投稿晚点的那篇文章里，最大的矛盾：他一边为 Tianxi 等上一代愿意好好说话的大 V 叹息，一边又帮曹丰泽等吸干流量的键政人摇唇鼓舌。

他是不知道，后者才是前者退乎的理由吗？我觉得不是。

答案其实很简单，他要用键政的语言体系，批评一个东西。而知乎官方，是对他来说，恰好是最容易攻击，最「正确」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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