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NIKHIL RAGHUVEERA

翻译丨TAKA

美国最近的政治发展表明，集中式技术平台对民主构成了重大挑战——这与社交媒体在中东和香港的民主运动中发挥的强大作用形成了鲜明对比。美国大选中的错误信息和虚假信息，以及白人民族主义，在网络团体中传播。著名的政治和社会领袖因此找到了通过技术平台放大谎言的手段。

无论是在公众视野中，还是在互联网的黑暗角落，包括 Proud Boys 成员在内的组织者策划了对美国国会大厦的袭击以阻止他们眼中被操纵的选举。然而，美国的事件并不是孤立的。它们是一种更广泛的现象，即集中的社交媒体平台被用来促进暴力、虚假信息和叛乱，这一点在缅甸和菲律宾等地得到了证明。

这些事件的副产品之一是，人们更加担心，更私密的去中心化和点对点 (P2P) 技术将为美国境内的恐怖分子提供一个新的、更强大的工具。虽然这些担忧并非毫无根据，但以隐私为中心的去中心化和P2P应用实际上可以保护民主治理，帮助我们远离集中式平台。其关键原因在于，它们不会像集中式平台一样产生回声室效应——即用符合用户兴趣的特定内容瞄准用户，并可能放大有害内容以增加用户参与度。这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更好的方式来管理社交技术对公共安全的影响，类似于我们以前管理更传统的互动形式，如语音、电话和邮件。

集中式平台

一方面，最大的数字媒体技术公司支持言论自由。但另一方面，他们的商业模式是基于收集数据、创建用户行为档案和传播针对特定受众的特定内容。从最好的角度来看，这种技术使用户看到他们希望看到或使用的内容和服务。但更重要的是，出于对民主的担忧，集中式平台有意通过针对受众的大规模推送算法来吸引用户。这种模式让俄罗斯情报机构得以通过集中的社交媒体平台破坏2016年美国大选，让伊斯兰恐怖组织通过 YouTube 向人们灌输激进主义思想。

在国会暴动后，美国最大的几家社交媒体公司遭到公众的强烈抵制以开始永久或无限期地封禁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和其他人的账户。一些人称赞这是一种迫切需要的、最低限度的问责，特别是考虑到这些科技公司对白人至上主义的宽容态度。

我同意我们最大的科技公司为保护民主做了必要的事情，尽管是以一种拖延了很久并前后矛盾的方式。然而，同样要求监管社交媒体内容的呼声，也加剧了人们对加密和去中心化技术的担忧，尽管它们的商业模式和技术基础有本质上的不同。

以隐私为中心的去中心化和点对点技术

私密去中心化和 P2P 技术的主要担忧是，那些在集中技术平台上受到监管的有影响力和有争议的人将能够获得设计良好的且几乎没有监管的替代方案。这种担忧并非毫无根据。例如，Telegram 被发现是非法活动的天堂，是错误信息和仇恨言论的来源，并因此在印度等国家导致了骚乱和私刑。这些关注隐私的技术总是需要权衡用户隐私的保护和更广泛的公共安全及保障。然而关键问题是，如果这些有害的影响者转向更新颖、更私密的应用，民主和公共安全是否真的面临更大风险。

因为动机不同，关注隐私的去中心化技术解决方案提供了比集中式平台更好的选择。首先，以隐私为重点的应用程序的设计者会发现，由于他们收集的数据很少甚至没有，管理内容将变得更加困难。其次，P2P的设计使得用户更难广泛传播内容。但这并不是说去中心化系统阻止用户快速向许多人发送信息 (例如LimeWire)，而是说其扩展更加有限和集中。此外，可以通过技术更改 (如限制组的大小或转发内容的能力) 来减少外延。

肖伦斯坦媒体，政治和公共政策中心 (Shorenstein Center on Media, Politics and Public Policy) 数字平台与民主项目联席主任迪帕扬·高希（Dipayan Ghosh）写道，监管急需改变：“制定适当的激励措施来鼓励公司在无政府要求下主动为公众利益行事。政府不应直接决定哪些内容是社会不可接受的，因为决定及删除是公司的责任之一。”

虽然关注隐私的去中心化技术在历史上一直被视为避免“老大哥”监管的手段，但它也适合更广泛的运动以支持新的监管，比如对《通信规范法案》(Communications Decency Act)第230条的修改。具体来说，私密去中心化和 P2P 技术让我们有能力远离那些旨在监视、分类、管理和放大的技术平台。例如，由于 WhatsApp 政策的改变，Signal 的下载量激增，这表明人们对更多私人替代品的需求日益增长。我们需要监管来限制集中式技术平台的作用，但它不能单独发挥作用。所以我们还需要技术来支持这一努力，以便帮助我们实现不危及民主的新技术设计。

集中式平台将继续存在。去中心化和 P2P 平台不太可能完全取代中心化平台。为了打击极端主义，内容需要被进行监管以确保中心平台符合互联网的理想。防止虚假信息在公众中传播的有效方法是：当这些内容煽动暴力时，审核员能够迅速反驳和屏蔽这些内容。

关于去中心化和 P2P 平台的一个更严重的担忧是，在没有中央机构介入的情况下，虚假信息和虚假信息可能继续传播。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挑战。然而，通过 P2P 和去中心化系统进行大规模共享的空间越来越小，这一事实降低了民主的风险。研究表明，虚假信息和不实信息会在规模之外泛滥。消除内容的针对性推广和放大可以防止有害内容的扩散。

结论

美国民主的破坏和印度的私刑并不仅仅是因为人们通过互联网技术传播错误信息和虚假信息而发生。这类信息早在互联网诞生之前就已经在传播了，其根源在于历史文化分歧、种族主义和政府的失败——看看美国重建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间的种族恐怖记录就是一个例子。

当涉及到技术的作用,我们必须定义民主的真正危险：集中的技术平台使人们向更广泛的听众传播有害和暴力内容。其根源是花费数十亿美元来放大内容以获得流量的商业模式。

私有的去中心化和 P2P 技术带来了不可否认的危险，就像电话、信件和口口相传一样。但有益的是这种技术和集中式平台之间的差异可以通过下面的例子来总结：如果剧院里没有火灾，有人在剧院里大喊“着火了”是违法的，但这个人谎称邻居着火了并不违法。私有去中心化和 P2P 应用程序将被用于非法活动。但阻止这种非法活动并不意味着侵犯隐私或停止通讯。相反，我们需要解决这些活动的潜在因素。

Proud Boys 席卷美国国会大厦源于白人至上和种族不公正的历史。缅甸针对罗兴亚少数民族的暴力可以追溯到上世纪50年代，是殖民主义的遗产。将更注重隐私的技术视为新的危险是没有把握的。我们需要解决错误信息、虚假信息和仇恨言论的根源，而不是创造一个科技恶魔。与此同时，我们必须规范我们现有的平台，推广本身不会破坏民主规范的替代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