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图标简史（一）

文字的发明是人类文明史上的巨大进步，它记录着人类的历史与生活，传承着宝贵的知识与经验。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曾说过：「语言使人类别于禽兽，文字使文明别于野蛮，教育使先进别于落后」。当徜徉在文字的历史长河之中，我们不难发现文字和图形又是密不可分的。从黑白的甲骨文到象形文字的「活化石」东巴文，文字慢慢变得多姿多彩。

图形到文字的演变，图片来源

云南丽江白沙壁画外的东巴文

让我们把焦点拉回到近代，到了 1980 年代中期，个人电脑（Personal Computer）蓬勃发展，很快啊，啪的一下就革了传统打字机的命。

1982年，John Warnock（下左） 和 Charles Geschke 两个老铁一合计，炒了施乐公司老板的鱿鱼，创立了如今大名鼎鼎的 Adobe 公司。两年后他们发布了 PostScript 页面描述语言，将电脑中的位图字体转换为平滑的矢量曲线用于打印机中。使用 PostScript 语言编写的字体有两种格式：Type 1 和 Type 3（允许指定颜色）。此时，乔布斯参观了他们的工作，觉得非常有前途，大手一挥投资了他们二百五（十万美元）。就这样，PostScript 集成到了 1985 年苹果发布的第一代激光打印机 LaserWriter（下右） 中。得益于 PostScript 技术，LaserWriter 能够打印出高精度位图、矢量插图和文字。LaserWriter 与同年推出的第一代 Macintosh（麦金塔） 珠联璧合，使普通用户就能轻松预览打印文档，这一次又革了桌面出版的命。

第一代字体图标

还是在 1982 年这个神奇的年份，乔布斯因为与当时的苹果 CEO 马库拉（Mike Markkula）「拌嘴」，被迫离开 Apple Lisa 开发小组，转投了 Macintosh 项目并获得了控制权。但当时 Macintosh 的系统 UI 仍十分简陋，这显然不是追求极致美学的乔布斯所想要的。

为了打破现状，Macintosh 开发小组的核心成员安迪・赫茨菲尔德（Andy Hertzfeld）想到自己的高中同学，也就是苏珊・卡雷（Susan Kare）。赫茨菲尔德一个电话 Call 过去：「喂，妮儿，在弄啥咧？俺们即将发布 Every NB的全新 PC Macintosh，现在就差你来设计字体和图标了。完事儿哥送你一台 Apple II，可带劲儿了！ 」，卡雷被老同学流利的「英语」打动了，答应了以兼职身份参与到苹果 Macintosh 项目中。

在那个时代，计算机图形设计尚未成体系，就连苹果，都还没有一套完整的「家伙什儿」。开发工具肯定是来不及了，赫茨菲尔德灵机一动，喊来卡雷，再次用流利的「英语」说：

「老妹，你看俺们就这几把刷子，听说旁边文具店的网格本挺好使，哥给你两块五，试试可中？」
卡雷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中」。

就这样，卡雷在网格本上绘制出了图标，再让工程师转化为点阵图。于是，第一代麦金塔电脑系统中的「剪切」、「粘贴」功能，在这些简单网格纸上诞生了。

直到今天，我们设计图标依然离不开这些网格，只不过格子从笔记本搬到了屏幕上。

iconfont 中的图标编辑界面

到了 1983 年，卡雷顺利转正了，主要工作就是参与 Macintosh 的人机界面设计。此时苹果的绘图「家伙什儿」 MacPaint 也有了，卡雷终于能够直接在电脑上创作位图图标。

卡雷设计的 Macintosh 系统图标集，1983-1984年。由 Susan Kare 提供

为了发挥出 Macintosh 电脑的图形化界面，以及配合打印机印出精美的字型，卡雷应乔帮主要求，为第一代 Macintosh 电脑设计了好几种字体，让用户有了更多选择。

Macintosh 字体，以“世界级城市”命名，1983-1984年。来源 The History of Clarus the Dogcow

其中 Cairo，看上去像是一组现代象形文字，可以说是表情符号的鼻祖了。在设计 Cairo 字体的过程中，还诞生了一个「吉祥物」，就是有名的 Dogcow（奶牛狗）。它被用作苹果打印机纸张的方向提醒，直到 OS 9，当您单击打印页面的选项时，都可以看到朝向不同方向的狗子。

Macintosh 中的打印预览界面

Cairo 字体预览（来源），下载字体文件

没过多久乔布斯在苹果公司受到排挤，干的不爽，离开苹果创立了 NeXT，卡雷也追随乔帮主而去。

2008 年的冬天，一个手机届的巨星冉冉升起，一场字体图标的变革也正在酝酿之中， 这一次它进入了每个人的生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