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巴芒二十周年记

2021年4月3日 / 1次阅读金石致远杨天南

初见巴芒二十周年记

——为王冠亚新书《巴菲特的嘉年华》序

文/ 杨天南

2021年03月31日

桃红柳绿的春风从江南吹到了京城，姹紫嫣红也随之由南向北扑面而来。这种温差的存在非但有南北的先后，即便是同一城市也有市区与山间的差别。前日去香山，发现市区里那些谢了的春花在这里正繁茂盛开，难怪当年白居易在《大林寺桃花》中的赞叹：“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春天一过就到了万众瞩目的巴菲特年会季节，天南部落的王冠亚同学（注）新近完成了《巴菲特的嘉年华》一书的翻译工作，写的正是历届巴菲特股东会的见闻故事，收录了各行各业的人们参加一年一度盛会的心得感慨。看着这些人物故事，忽然意识到距离自己第一次前往奥马哈已经是整整二十年了。

巴菲特早期经营合伙企业的十三年间，似乎没有开会的记录，基本上以致合伙人信的形式保持沟通。自从1965年取得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实际控制权之后，巴菲特或许是觉得每年仅写信还不过瘾，加之上市公司也有开股东会的要求，于是年复一年，股东会规模日益壮大，渐渐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大会，至今已有五十五年的历史。

关于巴菲特股东会与会人数的最早记录大约是1972年，来了兄弟俩，哥哥曾经是巴菲特的同学，他们三人以问答形式聊了几个小时，这种轻松愉快、老友问答的形式一直保留至今。进入八十年代，在巴芒的极力鼓励下，参会人数从1980年的一百人左右，十年之后增长十倍突破1,000人，又过十年达到一万人。巴菲特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彻底将奥马哈这个默默无闻的小镇变成了一个全球投资者向往的圣地。

奥马哈位于美国中部内布拉斯加州，虽然是该州的最大城市，实际上是个仅有五、六十万人口的小城镇，如果没有巴菲特，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人知道它的存在。如今当地最盛大的日子，不是元旦新年、也不是圣诞节，而是伯克希尔股东大会。最近一次，除了2020年由于新冠疫情影响首次在线上举行之外，2019年大会现场来了五万人。年会期间，当地所有酒店爆满、所有餐馆爆满。想当年我一下飞机，租车公司的服务人员就面带微笑地问：“你是来参加巴菲特年会的吧？”

我有幸参加过两次巴菲特年会，第一次是在2001年，当年与会人者大约1.2万人左右。这么多人都想与巴菲特近距离接触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在“传说”中巴芒以往可能会出现的波仙珠宝店前整整等候了四、五个小时，期待奇迹的出现。也许从来没有遇见一个从中国大陆来的参会者，以至于巴菲特都惊奇地说：“或许你是我第一个来自北京的股东。”

四个壮硕的保镖护卫着巴菲特，仅限200人签名合影，多一个都不放。巴芒二人相隔数米，各置一桌，接见粉丝。相对于巴菲特这边长长的队伍，芒格那桌寥寥可数，那一年巴菲特71岁，芒格77岁。如今芒格在很多人心目中也早已成为守住本分、耐得寂寞、收获繁华、幸福满满的表率。

有趣的插曲也是有的。有本书叫《永恒的价值——沃伦·巴菲特的故事》，这也是一本奇书，作者是巴菲特的铁杆粉丝兼多年股东基尔帕特里克，他将多年搜集的关于巴菲特以及围绕他的趣闻轶事融汇成书，由于书中的主人公依然老当益壮，故事层出不穷，该书也不断新增，每过几年就出一个更新版本，结果这书越来越厚，我就见过从300页到1000页不等的多个版本，据说依然在不断增厚中。那一年开会时，大会间隙我与基尔帕特里克先生恰好相遇 —— 相遇的地点在洗手间，不知道多年以后这会不会出现在他的书里。

日前，参加新华网与出版界举办的读书新知活动，在节目中谈到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巴菲特令人神往？我总结了三点九个字：赚得多、活得久、众人爱。

人们年轻时多为了生存需要赚钱，巴菲特不到十岁时也在心中呐喊“我一定要非常富有！”待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在一次股东会上被问到“成为最富有的人之后，您还有什么愿望”时，他说：“成为一个长寿的人。”再然后，他在一次大学演讲时说：“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们会明白，得到众人的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巴菲特的了不起还在于我们经历的他都经历了，他经历的许多我们未曾经历。回顾当下，过去一个月，土耳其崩盘、人类史上最大单日亏损、全球贸易大动脉苏伊士运河堵塞一周、中国伊朗签约以人民币结算石油.. .. .. 春节以来的五十天，股市再次充满了悲惨故事。哪有什么岁月静好，那些今天所谓的“从前美好”，实际上多已经历了岁月的筛选。真正的难不是在前进中遭遇困难，而是在遭遇困难时继续前进。

巴菲特身上尤其值得今天我们借鉴的，应该是他的爱国情怀，巴菲特曾说“从未做空”自己的国家，对于自己的国家我们也别无选择。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座前移，二十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人间最美四月天，除却桃李与玉兰，令人欣慰的还有满屏大家都爱的新疆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