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突然限制AI等敏感技术出口，卖盘TikTok业务或需审批

TikTok 收购案一直坎坷不断。

微软一直是收购 TikTok 谈判的领头羊 ，随后，Twitter、Netflix 和 Oracle 纷纷加入与 TikTok 「私聊」谈判行列。最近，「半路杀出」沃尔玛，据说看重了 TikTok 短视频带货能力。种种混乱之中，TikTok 首席执行官凯文 · 梅耶 （Kevin Mayer）在任职不到六个月后，于 8 月 27 日宣布辞职 。

8 月 28 日，中国突然限制人工智能等敏感技术出口。商务部会同科技部调整发布了《中国禁止出口限制出口技术目录》（商务部科技部公告 2020 年第 38 号），将 AI 等敏感技术列为限制出口对象。

《目录》限制什么？

此时距离上一次目录修订 2008 年，已经过去十二年。基于 2008 年版目录，此次调整共涉及 53 项技术条目：删除 9 项禁止类或者限制类条目； 新增 23 项限制类条目（包括人工智能技术） ；对 21 项条目的控制要点和技术参数进行了修改。

官方表示，对技术出口实行负面清单管理，已成为国际通行做法。科技领先的发达国家频繁更新本国清单，以反映新技术发展的现实情况。中国自 2008 年修订目录 12 年来，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认识不断深化，而且很多领域技术也取得突飞猛进发展，有必要根据形势发展的客观需要调整相关目录。

技术贸易不同于其他国际经贸合作方式，新技术不断涌现，某些前沿技术可能会对国家安全、社会公共利益或公共道德产生一些影响，需要纳入目录管理。有专家表示， 在当前国际政治经济形势下，技术领域扩大开放更需要有底线思维 。

目录将技术出口分为自由、限制和禁止三类。 「限制出口部分」增加了对计算机服务业相关技术限制，特别是新兴人工智能。比如，语音合成技术、人工智能交互界面技术、基于数据分析的个性化推送技术等 。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技术进出口管理条例》，凡是涉及向境外转移技术，无论是采用贸易还是投资或是其他方式，均要严格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技术进出口管理条例》的规定，其中 限制类技术 出口必须到 省级商务主管部门申请技术出口许可 ，获得批准后方可对外进行实质性谈判，签订技术出口合同。

对 TikTok 出售美国业务意味什么？

美国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对字节跳动在美业务进行了调查，要求字节跳动在有限的时间内剥离 TikTok 美国业务，且必须将后者卖给一家美国公司。

字节跳动的国际业务能够取得快速发展，依靠的是其国内强大的技术支撑，它源源不断地向境外公司 提供最新的核心算法服务，就是一种典型的技术服务出口 。

FYP 算法（用户打开应用程序时，为他们看到的中心信息流选择视频的算法，被称为「for you page」）不仅是 TikTok 的核心算法，也是秘密武器和最宝贵资产。

亚马逊前高管兼博客作者尤金 · 魏 (Eugene Wei) 曾将 TikTok 的 FYP 算法比作《哈利 · 波特》系列中的分院帽——一个「快速、高效的媒人」，它分析用户的行为，并根据用户的兴趣将他们放入个性化的细分市场。

而 它之所以如此准确，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字节跳动的全球影响力 。世界各地的 TikTok 用户每天浏览时的每一次滑动、点击和观看的视频（每天多达亿兆的数据点）都被输入巨大的数据库， 这些数据库随后被用来训练人工智能，以预测哪些视频会吸引用户的注意力 。

事实上，TikTok 曾经完成一笔重要收购 Musical.ly。被收购前，这家公司在短视频领域的优势是全屏高清，音乐以及滤镜特效。但是，真正让它突破用户增长瓶颈的是内容推荐算法。被节跳动收购以后，Musical.ly 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对接字节跳动的分布式机器学习平台，快速复制推荐算法之后，产品核心指标得以暴涨。

字节跳动在人工智能等领域拥有多项前沿技术，很有可能涉及调整后的目录，比如「限制出口部分」新增的关于「基于数据分析的个性化信息推送服务技术」、「人工智能交互界面技术」等控制要点。

基于新的目录调整，如果国际业务要继续顺利运营，无论其新的所有者和运营者是谁，很可能都需要从中国境内向境外转让软件代码或其使用权，也可能需要从中国境内向境外提供技术服务，这意味着出售美国业务可能需要申请许可。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一名中国政府官员告诉新华社，字节跳动应该「认真谨慎」考虑停止出售 TikTok 的谈判。

「如果字节跳动计划出口相关技术，应该履行申请许可程序。」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授崔凡 29 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 「新目录生效时尚未完成交易的技术出口方，如果准备出口调整后目录中的限制类技术， 建议暂停磋商与贸易程序，履行好相关申请手续 。」

尚不清楚中国政府是否会试图完全阻止 TikTok 出售。不过，专家建议字节跳动认真研究调整后的目录，严肃并慎重考虑是否需要暂停相关交易的实质性谈判，履行好法定申报程序，再视情况采取进一步行动。

参考资料：

https://www.theverge.com/2020/8/29/21406884/tiktok-china-tech-export-sale-microsoft-trump

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20-08/29/c_1126428865.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