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阿里晓松,腾讯知远

 4 years ago
source link: https://www.tuicool.com/articles/qaUNNrI
Go to the source link to view the article. You can view the picture content, updated content and better typesetting reading experience. If the link is broken, please click the button below to view the snapshot at that time.

ZbMziuI.jpg!web

编者按:本文来源蓝洞商业,作者赵卫卫,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2019年立夏这天,高晓松写完了《阿里传》。

距离他第一次透露“受命撰写”《阿里传》,只有5个月。这部计划在阿里巴巴集团20周年出版的作品,让高晓松“阿里人”的身份更强烈。

“我也愿意跟这群人再往下走一走,再看看这个时代还能向哪里去演进,因为你要处在这个时代的推动力量里,才能真实地感受到这个时代是怎么样往前走的。”高晓松这样说。

立夏的第二天,许知远的梁启超传第一卷《青年变革者》开启预售。

这部写了5年的传记作品,试图描绘一个转型中国时期的知识分子代表。与其说这是许知远回访重塑历史现场,不如说这是他一以贯之对当下现实的反思和质疑。

腾讯视频的《十三邀》已经成为描绘许知远绕不过去的一个标签,这个播出了三季的访谈节目,成为腾讯新闻团队转型的爆款之一。就连许知远新书预热稿的标题里都要强调,比起视频节目,这本书才是他的个人产物,前者花了他30%的精力,后者占到了70%。

高晓松的《阿里传》和许知远的《青年变革者》关联在于,二者关照的都是现实。但是,前者试图通过阿里人记录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后者则躲进另外一个时空寻求慰藉,试图回到传统理解当今中国。

更重要的是,高晓松和许知远都人到中年,阿里和腾讯也到了有官方授权传记的年纪。

知识分子VS企业家

“这可能是我最接近成功学的一次”,许知远的调侃引起台下哄笑。

作为财经作家吴晓波的好友,许知远参加“吴晓波频道”的年终演讲时,破例穿上西装,拿着PPT遥控翻页笔讲演,此前他的习惯是演讲前从不准备。

吴晓波在2017年出版的《腾讯传》,据说也是用了五年。

在许知远的期许里,《阿里传》作者可能是“得到”的总编辑李翔,他曾一直期望李翔能描绘阿里巴巴历史和马云故事,毕竟两人共事多年,毕竟“李翔商业内参”有马云亲自发来的语音推荐。

但相比记者出身的吴晓波、许知远和李翔,高晓松更具流量,而且他是阿里的“自己人”。高晓松也说,他跟许知远的不同在于,自己是门客型人格。

就连他在写完《阿里传》第一稿后都感慨,一个真实的社会和组织,远不是艺术家和知识分子在远处以浪漫的方式可以理解的。他曾动念在传记前写首诗,“但在真实面前,所有知识分子小小的花招都失败了。”

“你接受的教育都是标准的知识分子教育,我们学历史的时候,哪朝哪代都没有写过企业家。”他依然沿用知识分子VS企业家的分野视角,读了那么多历史,又在《晓说》里讲了那么多历史,他觉得如果写不好阿里的这20年,就是“熟读兵书但不会打仗的赵括”。

其实不论门客还是被网红,知识分子寻求自己价值的同时,已经离不开互联网公司,知识分子也早就不再瞧不起企业家。如今,他们要么依附于互联网巨头,要么成为互联网公司的流量标签。

高晓松的《阿里传》将是一部展现阿里巴巴如何成功的传记,这是高晓松第一次写历史。只是,喜欢“用四分力,做五分事,留一分遗憾”的高晓松,能够在传记为诸如阿里星球的失败描摹几分?

高晓松的随波逐流

“老了呗。”

清华大学的校园媒体《清新时报》学生记者问高晓松,离开清华这么多年,你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高晓松说,还能发生什么变化,就是老了。

学生继续追问,还有别的吗?

毕竟这是高晓松入学的第30个年头。高晓松笑了,他在清华的时候就不是一个特别特立独行的人,今天也不是。“我如果特立独行,我就不上清华了。”

学生又问起他当年的退学,高晓松也没掩饰通透,“我还是一个比较随波逐流的人,不然也不会当年上清华,现在在阿里。”后来,高晓松在采访中把这一幕转述给时尚杂志时,语气变成了,“我不就是追随社会价值体系才读清华吗?”

这一幕发生是2018年年底。在清华大学西阶梯教室里,他以阿里娱乐战略委员会主席自居,没有给文化创意发展研究院讲诗与远方,而是讲起5G和区块链:文娱产业的重要赛道。

这个演讲是他代表阿里文娱征战国际化两年后的干货集锦。

“阿里喜欢我什么?因为我是一位企业家吗,不是吧?因为我是一个科技先锋吗,肯定不是。”高晓松在时尚杂志的采访中自问,“因为你是一个知识分子,你对这个社会和时代的思考,你对行业和未来的思考。”

2015年到2016年年间,高晓松和宋柯把天天动听改为阿里星球,把音乐行业的从业者引到这款产品上完成服务和交易,其野心是打造中国最大的泛娱乐交易平台。

但不到一年就宣告失败,成为阿里大文娱系统里的败笔。一年后,蜻蜓FM的发布会上,看着音频平台和知识付费的崛起,高晓松反思说,当时应该把天天动听改成内容平台,这才是一个好模式。

经此一役,高晓松从阿里音乐董事长转任阿里娱乐战略委员会主席,开始全力为阿里大文娱在海外开疆拓土,他代表阿里大文娱在海外推动《三体》拍成大剧的结果,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可见的是,阿里影业参与投资的《绿皮书》在2019年奥斯卡最佳影片等获得多项大奖。

即便成了阿里“头号门客”,但高晓松还是给自己留了一块自留地。也就是打造阿里星球的那段时间里,高晓松忙里偷闲出任了私立图书馆“杂书馆”的馆长。在开馆的序言中,他也有点忧伤,“以史为鉴,无非再添几分偏见;以梦为马,最终去了别家后院。不如大雪之后,清茗一杯,杂志两卷,闻见时光掠过土地与生民,不绝如缕。”

虽然实际运营“杂书馆”的古城堡图书有限公司没有他的股份,但这似乎印证了知识分子高晓松爱书的一面,后来的杭州“晓书馆”和北京朝阳大悦城的“晓岛”都是他亲自出资发起。在北京朝阳大悦城里,晓岛跟许知远的单向空间只隔了四层楼,那都是文艺青年们的好去处。

2019年9月10日,阿里20周年,《阿里传》也将面世。

对这本书抱有期待的人里,最嗷嗷待哺的是区块链从业者,听完高晓松在清华的演讲后,他们相信高晓松对区块链的信仰,相信这本书里一定有区块链的身影,“同样相信会有更多高晓松一样的大佬,传播区块链,正视虚拟货币,正视区块链技术。”

届时,55岁的马云将正式退休,投身教育事业,而高晓松说,他退休的第一件事就是重译《麦田里的守望者》。

高晓松拥抱未来,许知远却心心念旧。

腾讯与单向街的人文精神

2019年5月4日,本来是《东方历史评论》六周年的日子,却异常低调。这本杂志最新一期的出版时间是2018年4月,一共出版了14辑。官网已经关闭,只活跃在微信号和微博上。

许知远是这本历史杂志的创始人,编委里有知名学者朱学勤、许小年、沈志华、马勇,也有企业家大佬钱晓华和张树新,出品人则是东方文创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童书盟。

2014年,在这本杂志一周年的会上,许知远的发言一如既往的忧伤。他讲了两个故事,其中一个就是梁启超创办的《清议报》,当时梁启超在《本馆第一百册祝辞并论报馆之责任及本馆之经历》里说:“中国向无所谓祝典也。”

梁启超认为,祝典是帮助一个社会重新恢复凝聚力的重要过程,而许知远觉得当今所有东西以高度断裂化的形式出现,很难有东西保持长期的持续性。他希望这本杂志能成为长期连续性机构的一员,而不是像梁启超的《清议报》在100期之后的几年里就倒掉了。

当时,童书盟听懂了许知远对这本杂志寿命的担忧,但她是乐观的。后来她接受采访时的一番话意味深长,她对这本杂志的寿命没有遗憾,“时代自由了,这些东西也便不需要了,反而是有一些空间夹缝,又不允许疯长,才恰恰显示出它的价值。”

也是2014年,拿到1000万融资的单向街开始了商业化转型,做了“单”字头的产品规划,开了第二家分店。更重要的是,借鉴美国的BuzzFeed,单读科技成立“微在”,试图通过拓展新媒体业务实现盈利。

这一年年底,许知远在云南大理偶遇并认识了李伦,次年李伦从央视离开加入腾讯,这才有了后来充满价值冲突色彩的《十三邀》。

《十三邀》里,腾讯新闻和单向街是联合出品方,许知远是这个节目最大的亮点和争议点。

第一季播出时,冠名商是福特金牛座,虽然节目招商惨淡,但单向空间有保底收入,“未来双方还可以共同招商分成”,后来第二季冠名商是奔驰S,第三季则是雷克萨斯ES,眼看着水涨船高。

虽然当时的单向空间只有三家店,CEO于威自称“是一家缓慢的公司”,不会在三五年内发大财。

但从2016年《十三邀》开播至今短短三年里,单向空间的文化品牌真正响亮起来,靠着自主出版以及单向历等产品,单向空间在2016年已经解决部分现金流问题,2017年单项空间实现盈利。紧接着,2018年第一次走出北京在杭州开了第四家分店,又在秦皇岛开了阿那亚店。

《十三邀》第一季的播放量超过1.7亿,招商后打平单集28万的制作费用,第二季招商远好于第一季,播放量超4亿,第三季的数据显然更高,只是单向空间从中盈利几何,仍是未知。

而让腾讯新闻营销中心总监李明津津乐道的是,奢侈品腕表品牌积家赞助了《十三邀》第一季的李安一期。积家没有任何要求,“一定不要给我露出,到最后鸣谢的时候给我露一下就可以了,我们非常喜欢这样的广告主。”此前,积家一直赞助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修复项目,因而跟李安这期节目“精神层面契合”。

积家的案例,打开了腾讯新闻的招商思路。从第二季开始,《十三邀》开始包装节目的精神和文化定位,以满足高知人群为卖点,“将极具文化个性的栏目内容与品牌的高端品质完美结合,使品牌突破单纯物质上的奢华印象,注入精神上卓尔不群的印记。”

很显然,《十三邀》的播放量等传统数据打不过传统流量明星的综艺节目,而相比综艺广告商看重CPM的思路,《十三邀》频频引起各种话题讨论,以许知远和马东一期最为鼎盛,节目组也在社交平台二次传播发酵上下足了功夫。当然,这也带来了某种程度的反噬。

三季《十三邀》的背后,也是腾讯媒体业务的转型。2017年腾讯OMG架构调整,此举曾被认为是腾讯对今日头条的狙击。2017年第二季《十三邀》播出时,曾经的出品人王永治的名字没有出现,两年后,老媒体人王永治退休。

李伦是原腾讯OMG的内容出品部第一负责人,其加入腾讯之后的出品内容,都带有强烈的人文色彩,而李伦和许知远最默契的地方,莫过于在人文精神上的追求和对算法的鄙视。

许知远尊敬的是人类精神中微小但延绵的东西,一如他在演讲前从不准备,就是迷恋意外涌现的东西,这是人的独特。而李伦说的更直接,他希望公共媒体突破茧房效应,让阶层之间互相有交流,即便有些节目被指责小众,但他觉得没小众就没有大众,只有小众才能把这个茧房冲破。

许知远希望,《十三邀》在五年后更好看,它会成为理解这个时代的重要切片。只不过在内心里,他没有把视频《十三邀》或是音频《艳遇图书馆》当成自己的作品,他不看也不管《十三邀》的剪辑和成片,这是单向空间获得广告收益的途径之一,只有他的书才是他的“亲儿子”。

在未来20年的写作计划里,除了梁启超传,他还将试图通过李鸿章和林语堂来梳理19世纪到20世纪的中国近代转型过程。“三个人都代表着不同时代的某种精神,都面对各种未知。”

本文为专栏作者授权创业邦发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文章系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创业邦立场,转载请联系原作者。如有任何疑问,请联系[email protected]


About Joyk


Aggregate valuable and interesting links.
Joyk means Joy of gee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