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产业的虚火，正在吞噬中国实体经济

砺石导言

前不久，笔者在互联网产业并不发达的德国考察，其发达的汽车、机械等传统实体产业，不仅很好的解决了当地社区的居民就业，提升了国民的整体收入与社会福利，政府还把实体产业贡献的税收源源不断的投入到当地的自然环境改善中去。而中国引以为傲的互联网产业，消耗了数以千亿计的资金在一场场补贴大战，挤占、浪费了大量本该投入到实体产业的资源，最终只让少部分人攫取了大量财富，而这场互联网虚火却吞噬了中国的实体经济。

砺石商业评论创始人 刘学辉 | 作者

付迎爽 | 编辑

为了观察中国互联网产业的整体状况，笔者选择了在美国证券市场上市的所有中国互联网企业，以及在A股上市的360与东方财富网，在香港上市的腾讯控股等共计33家互联网企业进行分析。

这33家企业是中国互联网产业近20年发展沉淀下来的最重要成果，基本涵盖了中国互联网产业的方方面面。

当跳出局部的几家互联网企业，站在全局去观察中国互联网产业的整体时，笔者得到了一些预期之外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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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值是客观反映企业综合实力的衡量标准。从市值来看，在这33家上市互联网企业中，阿里巴巴集团与腾讯控股遥遥领先，市值均超过4000亿美金。在1000亿-4000亿美金的区间则是空白地带，百度曾一度逼近千亿美金市值，但最终冲击未果。在500亿-1000亿美金区间，有百度与京东两家企业。在300-500亿美金区间，只有网易一家企业。

目前，BAT三足鼎立的时代已经过去，已经开始演变为AT两家的楚汉之争。在阿里巴巴与腾讯稳居第一梯队之外，百度、京东与网易形成相对稳固的第二阵营，它们也成为检验其他新崛起互联网企业的试金石。

如果新的独角兽企业要想跻身500亿美金市值俱乐部，就需要表现出比京东更大体量的交易规模，或者表现出比百度、网易更好的盈利能力，只有在这两点上表现出色，其才有可能跻身百度、京东与网易所在的第二阵营。

在100亿-300亿美金区间内，有三六零、携程网、爱奇艺、 新浪微博 与汽车之家5家企业。加上前面提到的阿里、腾讯、百度、京东与网易，中国百亿美金市值的上市互联网企业其实只有区区10家。

在50-100亿美金的区间内，有东方财富网、58同城、陌陌、虎牙、唯品会、新浪与前程无忧7家企业；在20-50亿美金区间内，有欢聚时代（YY直播）、搜狗、哔哩哔哩、趣店与新上市的优信二手车等5家企业。

在10-20亿美金区间内，分布着易车网、 搜房网 、猎豹移动、搜狐与途牛等5家企业；在5-10亿美金内，有畅游与迅雷两家企业；在1-5亿美金区间，有聚美优品、凤凰新媒体、乐居与人人网4家企业；1亿美金市值以下的企业也有1家，为创建较早的财经门户网站金融界。

近20年的互联网发展，中国沉淀下来的也就只有上述33家上市互联网企业。在这33家企业中，业务相对稳固的只有阿里、腾讯、百度与网易等屈指可数的几家企业，其他企业大都正面临着或大或小的困境。

其中，360、易车网、 搜房网 与猎豹移动等4家企业的业务都遇到发展瓶颈，股价持续下跌，业务很难有新的突破；唯品会、新浪、搜狐、途牛、畅游、迅雷、聚美优品、凤凰新媒体、乐居、人人与金融界等11家企业更是面临业绩的大幅下滑，市值较 高峰 时期出现暴跌。京东、爱奇艺与新浪微博的股价表现不错，但盈利前景依旧让投资者担忧；趣店、优信等新上市企业在上市初始就遇冷，股价跌跌不休。

陌陌、虎牙与欢聚时代等几家企业表现出不错的盈利能力，股价也相对稳健，但依靠低俗与情色内容是他们实现业绩增长的主要动力，在商业模式上具有较大的不道德，它们提供的产品与服务，没有让用户变得越来越好，而是让用户变得越来越糟。

这33家已上市互联网企业还算比较幸运的，而其他数百家曾完成巨额融资，显赫一时的明星企业都已经从市场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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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业务模式角度来看，中国的互联网企业大致可以划分为以下5类。

第一类是BAT所处的社交、电商与搜索领域。社交、电商与搜索是用户数量最多，使用频率最高的三个领域，所以在这三个领域诞生了中国的互联网三巨头BAT，也诞生了美国最大的三家互联网企业：谷歌、亚马逊与Facebook。

在互联网社交领域，目前除了腾讯控股一家独大，新浪微博凭借短博客谋取一席之地，陌陌依靠陌生人社交上市后转型到更具商业化变现能力的秀场直播，人人网则已经彻底没落。

在电商领域，阿里巴巴、京东两大综合性电商平台已呈垄断之势，好乐买、乐淘、1号店、红孩子等垂直电商失去生存空间，纷纷倒闭或被巨头并购。苏宁易购、唯品会、聚美优品与当当都还在维持生存，但在阿里巴巴与京东的不断侵蚀下已经很难反转。最近几年，在阿里巴巴、京东的传统电商模式之外涌现出另外两种较新的模式，一种是以网易严选为代表的精选电商模式，一类是以拼多多、云集为代表的基于社交网络发展起来的社交电商。

在互联网搜索领域，百度凭借较好的用户体验一家独大，360与搜狗依靠浏览器、输入法等互联网工具的导流，在搜索市场也获得一定的市场份额。

第二大类是信息展示类的门户网站。信息展示类的门户网站包括综合类信息门户网站与垂直类信息门户网站。

综合类信息门户网站，以搜狐、新浪、网易、腾讯与凤凰新媒体为代表，它们一方面受更专业的垂直领域网站的分流，另外受微信公众号、今日头条与百度信息流等自媒体平台的蚕食，都出现集体没落。流量大量流失，再加上传统门户网站较为落后的广告模式，让这些门户网站的经营状况都江河日下。

垂直类信息门户网站，主要集中在汽车、地产与财经等核心领域。地产行业以搜房与乐居为代表，汽车行业以易车与汽车之家为代表，财经行业以东方财富与金融界为代表。这些企业当中，以信息展示、广告变现为主的垂直类信息门户网站生存情况都不理想，而进军汽车金融与互联网理财，能提供纵深服务的企业则取得不错发展。

第三大类是生活服务类企业。区别于信息展示类企业，生活服务类企业除了提供信息展示，更重要的是提供具体的线上与线下的连接服务，这些连接服务主要围绕人们的吃、喝、玩、乐、住、行、游以及学习、工作与居家生活等领域展开。

在吃、喝、玩、乐领域，代表企业是以外卖与团购为核心业务的美团点评，在出行领域，代表企业是滴滴出行，目前美团点评与滴滴出行都还未上市，但因较大的市场空间与增长前景，都获得了与京东市值相当的估值，跻身到中国互联网产业的第二阵营。在旅游领域，代表企业是携程与途牛；在招聘领域，代表企业是前程无忧、智联招聘与猎聘等。在房屋租售，二手商品交易与上门家政服务等领域，代表企业是58同城。在二手车领域，代表企业是最近上市的优信以及人人车、瓜子二手车等。在教育领域，有51Talk与VIPKID。

除BAT所在的社交、电商与搜索之外，生活服务类企业是最具市场前景的，也诞生了美团、滴滴、携程与58同城等多家百亿美金市值级别的企业。

第四大类是满足人们精神层面需求的文化娱乐服务，主要集中在游戏、视频与音乐领域。

其中在游戏领域，腾讯、网易的游戏业务规模最大，除此之外还有巨人网络、搜狐畅游、昆仑万维与游族网络等几个游戏上市企业；在长视频领域，代表企业是爱奇艺、腾讯视频与优酷；在互联网音乐，代表企业是腾讯音乐与阿里巴巴旗下的虾米音乐。

除了长视频与在线音乐，直播与短视频是近几年新崛起的另外两个重要的细分类别，在直播领域已出现了欢聚时代、斗鱼与陌生人社交转型而来的陌陌直播三家上市企业，映客直播、花椒直播与斗鱼直播也都在上市筹划过程中；短视频领域则出现了抖音与快手等现象级企业。但在直播与短视频领域，其取得增长的最大动力都源于低俗与情色内容，都面临着被严格管制的政策风险。

第五类是工具类产品，主要为用户安全、便捷的使用互联网提供帮助。代表企业有猎豹、迅雷、360与WIFI万能钥匙等，他们主要为用户提供杀毒软件、浏览器、软件下载、网络加速、网络连接与垃圾清理等服务，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这些工具类应用的用户价值与资本价值都显著降低。

以上五大类基本上涵盖了中国互联网企业的所有种类，过去消失的以及未来新出现的企业，都可以被这5个领域所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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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述5大领域来看，每个领域都大局已定，真正有价值的互联网服务都已经被BAT等先来者占据，后来者越来越难争取到生存空间。经历近20年的发展，其他各种新奇的商业模式也都基本完成尝试，未来有价值的商业创新会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

从2013年至今，中国互联网产业已经超过5年时间没有再出现具有较大价值的创新企业了，而失败者却不计其数。

当前的中国互联网产业，沉淀下来有价值的企业寥寥无几，留给未来新创企业的好的商业机会也几乎不复存在。这才是中国互联网产业的全貌与真实现状，对于今天的创业者来说，中国互联网创业已经进入寒冬。

与互联网创业机会进入寒冬相悖的是，中国的互联网产业的创业环境还依旧虚火，无论投资人、创业者还是政策制定者，都还没有察觉的陷在互联网的狂热之中。

大量的资金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实体经济抽离出来，通过直接投资或间接通过风险资本的方式进入到互联网行业，互联网创业者借助产业的虚火能较轻松获得资本，获得资本后，互联网创业者以不理性的高薪从传统行业掠夺人才，以不理性的高价采买流量，媒体、教育等公共资源也都向这些企业倾斜，政府也把最好的税收、融资与上市政策给到这些互联网企业，而实体经济不仅得到的资源支持少之又少，本属于它们的人才与资金也大量流失到很多并不创造真实价值的互联网产业。

朋友讲述过一个真实的例子，同样一所大学汽车工程专业的毕业生，相接近的能力，在互联网电动汽车企业的薪酬是传统汽车企业的数倍之多。

互联网产业的价值不可否认，其在很多方面大大便利了中国人的生活，值得肯定。但中国互联网二十年，打车大战、单车大战、外卖大战、团购大战、视频大战、电商大战、支付大战、二手车大战.......消耗了数以千亿计的资金在一场场大战之中，最终除了留下BAT几个垄端大量社会资源的企业巨头，以及无数依靠资本输血而苟延残喘的企业，其他一地鸡毛。

中国的农林牧渔产业依然处在落后的小农经济时代，面板、芯片、 操作 系统等核心科技领域还依然严重依赖美日韩企业，钢铁、汽车、航空与机械等传统工业制造产业依然停滞不前，自然环境还依然糟糕，社会保障与社会福利也依旧低下。

而前不久，笔者在互联网产业并不发达的德国考察，其发达的汽车、机械等传统实体产业，不仅很好的解决了当地社区的居民就业，提升了国民的整体收入与社会福利，政府还把实体产业创贡献的税收源源不断的投入到当地的自然环境改善中去。

而中国引以为傲的互联网产业虚火，挤占、浪费了大量社会资源，只让小部分人攫取了大量财富，而最终却吞噬了中国的实体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