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17个省份都在“吸土”：沙尘暴频发的背后，是过度放牧的蒙古国

作者|马欢 来源|时代周报(ID：timeweekly)

今年春季，源自蒙古国的沙尘，随气流南下，笼罩中国至少17个省份，甚至很可能漂洋过海影响到韩国、日本。

中央气象台4月12日06时继续发布沙尘暴蓝色预警：受冷空气大风影响，预计4月12日08时至13日08时，新疆南疆盆地和东部、内蒙古中西部、甘肃河西和中部、宁夏、陕西中部、山西、河北、辽宁、北京、天津、山东、河南、安徽、江苏、上海、湖北中北部、浙江北部等地的部分地区有扬沙或浮尘天气。

在韩国，源自戈壁沙漠的细尘颗粒也正不断增加。据韩联社4月12日报道，韩国全天空气质量较差，全境发布了沙尘预警，截至当天上午7时，各地可吸入颗粒物（PM10）浓度为“很差”，并预计沙尘天气将持续至13日。

日本气象厅也预测，沙尘暴预计4月12日抵达日本，影响包括东京在内的日本中部地区的能见度。

而在沙尘暴的源头蒙古国，情况则更加严重：今年3月就开始的沙尘暴，已造成当地房屋和蒙古包损毁，部分地区供电被迫中断，牧民被困，无法出行。

每年3月开始，来自蒙古国南部戈壁地区以及中部、东部、西部地区会发生暴风雪和强沙尘天气，并持续影响周边多个国家。

科研人员统计，这十多年来，由于蒙古国土壤荒漠化和沙漠化日益严重，加之春季气候干燥少雨，其戈壁地带一年中发生的沙尘暴次数，较20世纪60年代增加了4倍。

△ 蒙古国草原上的沙尘暴（图源：视频截图）

一

环境恶化

蒙古国曾有80%的国土被草原覆盖，但目前超过7成的草原已遭到破坏。

这个国家的环境问题，主要是土地利用过于单一化——即便在今天，蒙古国300万公民中仍有约三分之一的人，延续着与自然环境密切相关的游牧传统。

过度放牧的生存模式，加之近年来全球气候变暖的趋势，导致蒙古国的草原退化加剧，这也反过来进一步导致饲料短缺。

世界货币基金组织（IMF）统计显示，从1990年到2020年，蒙古国的牲畜数量增长了3倍，远远超出草地的承受能力。

巴亚尔库是当地一名牧民。他说，以前每年10月，周边的牧民都会将大约2000匹马聚集在一起，由年轻人统一照看，一起度过严冬。

然而，自2018年以来，气候变暖、干旱持续，这种变化破坏了草皮的生长，也让大草原在冬季没有足够的草来喂养马群，只能让牧民各自照顾各自的马。

“个人力量在草原是很微薄的，附近有一个牧民家就曾被狼群攻击，一次性失去了12匹马。”巴亚尔库说。

《科学》期刊上的一篇论文表示：“过去20年，蒙古高原气候发生了重大变化，陷入了‘高温—干旱—酷寒’的四季循环。加之过度放牧和疏于治理，蒙古高原生态很可能已经迈过了可挽回的平衡点。”

另一组数据则显示，过去的80年，蒙古国的平均气温上升约2.25摄氏度，远远高于全球平均气温上升速度，年降水量减少7%至8%，特别是春夏等暖季降水量减少幅度十分严重。

这样的后果是，从卫星地图看，蒙古国除了北方与俄罗斯接壤处有比较多绿色（森林）的土地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是干漠或沙漠。这个国家超过72%的土地遭受了不同程度荒漠化，并以惊人的速度在全国范围内扩展，而这些地方也是东亚沙尘暴的主要来源。

当地牧民表示：“草原干旱的时候，自然沙尘飞扬，还会飘向远方”。

除了畜牧业，蒙古国投入最多的是采矿业，包括铁矿石、煤炭、铜精矿和原油等在内的矿产品，是其近年出口最大的增长点。

然而，矿产资源的无序开采进加剧了草原沙漠化进程，以另一种方式，对蒙古自然环境施加了破坏。

二

如何解决

面对来势汹汹的沙尘暴，蒙古国其实已有警惕。

早在1996年，蒙古国就结合《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通过了防治荒漠化国家纲领，并提出到2030年要使荒漠化土地面积减少10.2%，同时把国土面积的30%纳入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范围。

蒙古国现任总统呼日勒苏赫表示，“我们是受气候变化影响最严重的国家之一。”

为缓解严重的荒漠化，蒙古国曾发起全国范围内的大规模种树行动。

2021年9月22日，呼日勒苏赫就在第76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承诺，蒙古国计划2021年至2030年种植至少十亿棵树。此后他签署种植“十亿棵树计划”的总统令。

同时，蒙古国也是推动“损失和损害基金”的新兴经济体之一——这是经过多次协商后达成的补偿机制，要求世界上最大的温室气体排放国和最富裕的国家，补偿易受气候变化影响的发展中国家。

国际合作方面，早在2002年，中日韩三国就与蒙古国合作，建立了“中日韩+蒙”东北亚沙尘暴防联控合作模式。2011年和2013年，联合国与中国还联合主办了“蒙古国防沙治沙技术研修班”和“蒙古国荒漠化防治培训班”。

各种措施和国际间的合作虽然不少，但目前，蒙古国国土地荒漠化和沙漠化仍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若不从根本上遏制气候变化，解决过度放牧以及无序的矿产开发问题，这个内陆国家的沙尘暴很可能将持续影响整个东亚。

编者按：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时代周报(ID：timeweekly)，作者：马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