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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义式思维:一种帮我解了人生99%困惑的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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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义式思维:一种帮我解了人生99%困惑的思维方式

甲子光年·2017-12-06 01:50
思维方式对于人类的重要性,不亚于算法对于AI工程的重要性。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甲子光年”(ID:jazzyear),作者甲小姐,36氪经授权发布。

在我和我的团队大量采访创业者的过程中,一个问题让人颇为头疼:有很多人说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更令人头疼之处是,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重要性。

问题在技术创业群体中尤为明显。技术本来就晦涩难懂,商业价值更非吹糠见米,当一个领导者无法严谨简明清晰地将业务目标表达妥帖,执行团队便无法将之付诸行动,市场便无法将之描述成可供口耳相传的品牌概念,客户和消费者自然也提不起兴趣。

说得严重点是“大将无能累死三军”——你的团队百般周折错付,可能问题出在一项被你忽视的基本功:定义。

我的本科在被誉为北大“四大疯人院”的数学科学学院。抛开学术造诣不谈,数学最让我受益之处,在于它高强度地训练了一种思维方式——“定义式思维”。

定义的过程,本质上是在回答一个事物是什么、不是什么的过程,是建立事物的边界、锁定事物本质特征的过程。

比如,大一学数学分析,我们不会一上来就学微积分怎么算,而是要先搞懂:微积分为什么存在?什么是可积的?什么是不可积的?而为了搞懂这个,必须追根溯源,从“实数”的定义学起。我至今对当年以“戴德金分割”来定义实数印象深刻。形象地比喻,实数可以用“刀”来定义,一条直线上,每一刀下去,切出来的就是一个实数。精妙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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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数院研究生面试,导师会问:理想是什么?(“理想(Ideal)”是一个环论中的概念)导师看着你的时候,和汪峰期待的答案肯定是不同的。

可能有人会说:你们这些学数学的,干嘛这么“较劲”于定义呢?就不能“意会”吗?

可但凡了解一点数学史你就会知道,缺乏定义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由无理数引发的数学危机一直延续到19世纪。(毕达哥拉斯定理提出后,希帕索斯发现了一个问题:边长为1的正方形的对角线长度是多少?他发现这一长度既不能用整数,也不能用分数表示,在当时的数学界掀起了一场巨大风暴。)直到1872年,德国数学家戴德金从连续性的要求出发,用有理数的“分割”来定义无理数,并把实数理论建立在严格的科学基础上——这才结束了持续2000多年的数学史上第一次大危机。

简言之,少了定义,高等数学就无法以一个严谨学科的形式生根发芽、走向壮阔。大一时,我们曾有一道证明题“如何证明1大于0?”——搞不懂实数的定义,不理解定义对这门学科的重要性,你可能觉得出题人是在搞笑。 

在我眼中,数学作为一个学科的美丽,恰在于它是“定义式思维”的极致。

当你不知道一个概念从哪里来,你绝不可能知道后续的推演往哪里去。一切源自最初始的定义,基于严谨清晰的概念、寥寥几条公理,严丝合缝推演出一个学科大厦,过程中不存在任何误差、试验,带来后续一切研究工作的坚实明确感——这是一门一砖一瓦砌出来的学科,每一句话,当它完成的那一刻,它就永远被完成了。奥维德所说的“吾诗已成,无论诸神的愤怒,还是地底的烈火,都不能使它消弭于无形!”这感受说的……一定是数学!

即便复杂如高等数学体系,当你从定义开始看,便不会觉得高深莫测。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很多棘手的事,本质上是缺乏定义、定义不清带来的。日常生活中任何一种复杂局面,追本溯源,问问自己——你要解决这个难题的前提是什么?前提的前提是什么?一直推演到问题的根源,直到定位到你问题的“老祖宗”——你会发现,你要完成的无非是一个定义工作,当这项工作完成了,后续你不需要空想和发散,让逻辑推着你走,见招拆招水到渠成。

在广告行业,有一项和定义非常类似的重要工作:Brief。

Brief直译是“创意简报”,你可以理解为客户部门给创意部门下的工作单。

广告行业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每当客户产生一个需求(比如制作一个网站、画一张海报图、拍一个视频等等),客户会先告诉account(客户服务人员),account负责反复和客户沟通,厘清需求,把需求写成brief,然后把brief交给creative(文案、美术等创意团队)去产出执行。

记得我在奥美工作时,老板第一次内训,就是教我们写出专业的brief。

“当你描述客户要的风格,你绝对不能说‘高端洋气上档次’——没人知道你要什么!”老板三令五申。

你要写清楚:“目标群体是25-35的白领女性,风格要结合时尚和运动,扁平化设计,极简,色调和客户VI保持一致”,这还不够,最好再附上背景介绍、参考图片、参考链接、竞品分析,推导出营销策略,提炼出创意切入点等等。

不专业的account,会在来来回回修改brief、反复和各方确认需求的过程中浪费自己和团队的大量时间。在奥美,如果一个creative觉得account写的brief不合格,他可以直接拒绝创作——这逼着account纷纷练就强大的表述能力。

说白了,写brief的能力,就是“定义目标”的能力。

一个合格的account,绝不会是个“传声筒”,不会把客户的话直接丢给执行者——定义目标的过程,包含了帮助客户厘清需求、明确痛点、制定策略等功课,很多时候,问题在定义的一步,已经解决了最关键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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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是知乎上看来的,深以为然,brief决定了最后的作品质量! 

信息在传递、转述的过程中总会发生折损:假设一个信息经过5个人转述,每次转述偏差20%,最终的结果就是1*(0.8^5)=0.32768——和最初内容的吻合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信息层层传递,结果天壤之别。所以,后来当我管理团队的时候,虽已离开广告行业,但我仍认为:brief的能力是任一职位必须拥有的基本功。brief绝不仅仅是介质,brief直接影响着你和同事、合作伙伴、陌生人之间传递信息的质量,直接参与对结果的塑造。

在你把你的工作接力棒交付给下一环节时,能否给出一个将信息100%传达清楚又简练的brief,决定着你是否是一个合格的team player。

定义式思维,可以极大提升工作效率。

就拿甲子光年写的科技产业财经稿件举例。每篇靠谱的稿件,背后需要采访超过10个人,我们团队小,没法像传统媒体一样给记者两三个月时间去磨一篇“奢侈品”,那么,管理创作流程就变得极其重要。

同样一篇深度稿,有人需要几个月,有人需要一礼拜,后者产出质量并不比前者差,区别来自哪里?

来自于,你是否一开始就定义清楚了你的写作目标。

几乎所有创作者,都把大把时间浪费在了纠结“写什么”上。

我常打比喻,有人写作像流沙,只言片语美,行文感觉妙,但堆沙子的时候你可能并不知道沙子最终会塑造出什么,写作过程因此变得漫长而不可期;有人写作像建筑师,最初就明确了要盖什么楼,画图纸、打地基、一层层上钢筋混凝土,最终添砖加瓦装修装饰——盖出来的房子依然可以充满设计感和创造力,但每一项步骤都有严格清晰的时间表。

如果你把写作当兴趣,你尽可以用流沙的方式写;但如果你把写作当职业,你必须职业化地管理你的“可持续性写作”。

你能否源源不断写出高质量的稿件,源于你能否保证好的选题,这就是一种“目标定义”的能力——在一切开始之前,定义清楚你要完成什么,它为什么会有价值,然后在写作开始之后,牢牢记住你的“靶子”在哪里,朝着那个方向去努力。

拿甲子光年的行业稿件为例,选题时,我要求记者必须回答以下三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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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整个采访过程,便是刨根问底把三个圈分别画清楚的过程;你的整个写作过程,便是带领读者抵达这三个圈交集的过程。

前阵子,我们记者写了一篇关于“AI售前”的稿件(点击查看文章),讲到一个例子:一位人工智能公司售前岗位员工在面对客户时,由于没有定义清楚他们的服务目标(解决什么问题,客户的投入产出比),而是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技术原理和数据采集难点,客户一听,这么复杂?打退堂鼓,订单差点黄了。换句话说,定义目标的基本功,直接决定了你的获客成功率,直接决定了在客户眼中,你的“打开方式”是不是正确。

定义是一门艺术,个中的细枝末节,都可能直抵不同的境地。

胡适有言:“有关哲学上的争论,十分之九是名词上的争论……中国文化冲突有三派:一曰抵抗西洋文化;二曰选择折衷;三曰全盘西化。前两派其实是一伙的,都反对全盘西化,那么全盘西化有什么不好?因为这个名词不好。如果改成充分世界化,就皆大欢喜了。”

瞧,仅仅一个措辞,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定位》是著名的广告理论,在我看来,它正是“定义式思维”的延伸。事实上,品类、品牌、定位,这些广告学中的高频词,反反复复都是在告诉你:定义是一切的根基。

你可以做一个小测试,问问那些知道你的品牌or产品的人:

在哪种情况下,他会想到你的品牌?

在什么语境中,他会一下子第一个想起你,然后把你的服务推荐给别人?

——如果对方的反应是模糊的,那么很遗憾,你没有完成一个好的“品牌定义”,而它可能已经让你错过了大量潜在客户/用户。

凡有所学,皆成性格。在我看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意义,不是为了增加大脑存储,而是为了给大脑“调参”——不断优化我们的思维方式。

大概一年半前,我和好朋友、神策数据创始人桑文锋聊起领导者思维,他说他已经“对灵光一闪没有兴趣”,只对“科学的方法”有兴趣。

什么是科学的方法?无非几点:首先就是定义,定义清楚你要解决什么问题;接着,研究一圈,看看这个问题被别人解决到什么程度了;然后,看看还有哪个关键点没被解决,你的机会就是能否围绕这个点去解决得更好——这便是科学的方法。

我深以为然。

定义式思维,是领导力的直接体现。大家不妨可以试着训练自己的“定义式思维”:每当你遇到任何一个人、一件事,每当你开启一段表达,试着问自己一个问题:你定义清楚了吗?如果你觉得它在对方看来难以消化,可能是你的定义功课没有完成。

或许受制于中国文化数千年来传承下来的“中庸之道”、“意在言外”,很多人表达的时候,不习惯于“给一个定义”,总是车轱辘话绕来绕去,放在工作上,是对协作的一大障碍。正因如此,“定义式思维”需要常自省,常训练。开启任何一项复杂任务时,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定义它。

“你说的XX的定义是?”

“给我一个主语”

“给我一个宾语”

“你说的‘他们’指谁?”

每当团队来找我讨论工作,我常常这么问。

没有什么是“定义目标——拆解过程——逐个攻破”三部曲解决不了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训练这种思维习惯,而习惯一旦生成,就会自动带着人往前走。

王阳明说:须从根本求生死,莫向支流辩浊清。

定义,正是一种根本性的东西,是基石,搞懂了定义,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难以下手的问题,再也没有说话让人难以下咽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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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图片来自:123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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