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MP3到盗版网站海盗湾，一文看懂「去中心化」的前世今生

作者/ John Backus；编译/ Guoxi

老实说，区块链并不是第一次掀起「去中心化热潮」的技术， 去中心化思想的真正起源可以追溯到P2P文件共享系统，也就是我们常用的迅雷 。

因此，P2P文件共享系统的历史也就是去中心化的发展史 ，纵观这段历史我们能从中领悟到去中心化的思想与内涵 。

通过研究文件共享去中心化演变过程，我得到了一些感悟：

• 当某些中心化技术被拒绝使用时， 相应的去中心化技术就会应运而生 。

• 去中心化技术需要谨慎使用。

• 如果你想知道某些系统是否应该去中心化， 那就先寻求通俗版本的去中心化 ，以发现系统真正的需求。

• 去中心化是法律政策中一个重点主题，用于在政府极力干预的前提下保证技术的存活。

• 主流去中心化系统需要一定程度的激进主义来维持系统的运转。

如果将目光转到1997年，我们可以观察到MP3的共享机制始于中心化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去中心化。那么，我们不禁会问：

• 我们应该在什么时候启用去中心化技术？

• 我们应该对哪些产品去中心化？

• 如何才能推断出人们是否会使用和支持我们的去中心化技术？

这些是当下每个去中心化项目都面临的核心问题。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关乎企业家、开源贡献者、投资者和深度网民四大人群。

纯粹的中心化

早期的文件共享很简单：MP3音乐被托管在大学的服务器上

最早的中心化是共享版权文件，它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但在本文中为了更好地说明去中心化的发展史，我们仅专注于共享MP3文件的历史。

MP3文件可以在保持良好音质的同时，将歌曲压缩到原始大小的1/12，因此可以这样认为，MP3优异的压缩性能催生了一场音乐革命，随着1997年互联网的飞速发展，在线共享音乐逐步走上历史舞台。

1997年David Weekly在其由斯坦福大学托管的个人网站上分享了一些MP3音乐。人们非常喜欢他网站上的免费音乐，以致于惊动了斯坦福大学：

当美国唱片业协会（Recording Industry Association of America ,RIAA）因为版权问题进行交涉时，David立刻将关停了他的个人网站，其他几十个MP3托管网站也纷纷关停了。

当时的各方都没有意识到，围绕免费音乐共享的长达十余年的战争正在酝酿，而且一触即发。第一场战斗传递出的信号十分明确：不要托管受版权保护的MP3，否则美国唱片业协会就会提起诉讼。

中心化的MP3共享机制遇到了美国唱片业协会的障碍，不过从另一方面看，这为去中心化运动创造了前提条件。

在之后的十几年里，这种中心化面临问题而催生出去中心化的案例不断浮现： 加密货币，电子黄金（e-gold）和自由美元（Liberty Dollar）的死亡催生了当下加密货币的热潮 。在互联网行业，传统互联网的种种缺陷催生了洋葱路由（The Onion Router，Tor）的出现。这些变革的共同点都是由于法律的限制使得人们不能以自己想要的方式使用互联网。

早期的去中心化尝试：超链接

仅显示链接的MP3搜索引擎，在搜索结果页面上标注出托管资源的服务器

随着人们不断将受版权保护的音乐上传到中心化托管网站上，但美国唱片业协会却始终保持高压态势，不断关停这些托管网站。

没有歌听怎么办？在不断的斗智斗勇中，MP3爱好者找到了一条出路： 仅显示链接的MP3网站 。这些网站可以为用户提供服务，因为美国唱片业协会无法像对待中心化托管网站那样轻松地将其关停。

这些网站上的每个MP3文件都是由第三方服务器托管的，如果某个第三方服务器被关停，网站管理员可以更新链接或删除链接。换句话说，这些仅显示链接的MP3网站提前帮用户在网络上找好了资源，大大降低了用户搜索MP3时的工作量。 也就是说，仅显示链接的MP3网站实现了中心化的MP3资源索引和去中心化的MP3资源托管 。

Mp3board是这类MP3网站的代表。在与美国唱片业协会的法律斗争中，Mp3board团队据理力争：

Mp3board使用超链接作为法律辩护开创了P2P革命的先例，并且这个辩题在后世得到了广泛使用，这个辩题就是： 如果一项服务因创建自动化系统帮助用户从外部源下载受版权保护的文件，这个服务是否有罪？

MP3Board的行为是对司法的一项考验，但在法庭之外，团队对于事情的发展并无十足的信心。美国唱片业协会的一位发言人表示：“事实上，Mp3Board团队清楚地知道他们链接指向的是那些臭名昭著的盗版网站。

尽管90年代后期的这些仅显示链接的MP3网站不符合我们今天对去中心化应用的印象（因为它仅提供超链接和直接下载功能）。

尽管如此它却促成了，从中心化托管到仅显示链接网站的转变就是一种去中心化的过程。也给后世提供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 当法律要求某些中心化的软件做用户不想要的修改时，技术人员可以将该软件分成几部分并模糊法律所指向的某个特性 。

因此，当下很多机制都借鉴了这样的思路。

例如，在加密货币领域，混币服务（coin tumblers）帮助比特币用户隐藏所获资金的来源。隐私导向的VPN提供商通过不存储日志，向用户提供隐私安全并无法追溯的互联网服务；而那些允许匿名购买域名和托管服务的提供商给网站的运营者也提供了相似的服务。

Napster热潮

Napster软件界面

超链接MP3网站很不错，但在其中遇到的那些失效链接可能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这时，Napster诞生了。Napster是一款可以在网络中下载MP3文件的软件，下载的同时能够让用户的机器变成一台服务器，为其它用户提供下载。

当你打开Napster时，它会自动与服务器共享你的MP3列表。当有人搜索歌曲时，服务器只会返回这些属于在线用户的MP3文件。也就是说，通过Napster，我的电脑可以直接连接到你的电脑上，并下载歌曲。

Napster正式分化了我们在超链接MP3网站上看到的问题：中心化的文件索引和去中心化的文件共享。这种机制通过消除失效链接来改善用户体验，并允许Napster维护大量的MP3资源，远超任何个人运行网站的上容量。

大多数Napster下载器也在其系统中共享音乐，因此Napster音乐资源的广度和深度随着用户数量的增长而增长。从技术上说，Napster不仅可以避免失效链接，而且对P2P技术的使用意味着Napster可以下载任何歌曲。

这种模式在音乐界得到了很多抵触。音乐界将Napster告上法庭，根据《次要责任法律（Secondary liability laws）》，Napster要对其平台上的所有侵犯版权行为负责。因而Napster的服务被关闭，公司宣告破产。

次要责任测试涉及当时的四个核心问题：

1. Napster是否能够 监督和制止 侵权？

2. Napster是否能从侵权中 获利 ？

3. Napster是否 意识到 用户侵权？

4. 如果Napster意识到用户的侵权行为，他们是否 故意 为其提供便利？

在诉讼期间，一名法官告诉Napster，如果不能阻止平台上的侵权就关闭Napster的服务器。为了避免公司倒闭，Napster添加了一个MP3文件的过滤功能，由此法院认为Napster本可以在诉讼前停止侵权，但其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一些内部文件显示Napster此时摇摆不定，有一种观点认为用户增长将推动公司未来的收入。内部文件也足以证明Napster已经清楚意识到自己的侵权行为：

所以，法院最终裁定，Napster通过建立「专有软件、搜索引擎、服务器，以及在用户计算机之间建立连接的方式」促进了侵权行为。

Napster对超链接MP3网站的继承与发展创造了一个由中心化演变成去中心化的典型流程。当法律明令禁止中心化解决方案时，业界往往会涌现出各种版本的解决方案，并且这些流程通常会产品化被打包成协议。

像超链接MP3网站启蒙了Napster平台一样，混币服务也催生了后期Monero和Zcash等隐私加密货币的出现。

面向隐私的VPN催生了洋葱路由这样的通用解决方案；匿名运营的网站催生了洋葱路由隐藏服务的创建。所以说， 一个强大的去中心化解决方案的出现离不开网络上不同团体为实现这一愿景所做的努力。

后继有人：OpenNap和Napigator

Napigator实现了搜索服务的去中心化

时间到了1999年，一些开源社区开发者对Napster的协议进行了逆向工程（Reverse Engineering）并创建了OpenNap。有了OpenNap，任何人都可以运行自己的Napster服务器以供他人连接。

如果说仅显示链接的MP3网站实现了去中心化的文件分发，那么OpenNap则实现了去中心化的文件检索。

当Napster被音乐界扼杀时，许多用户转向「OpenNap」和「Napigator」。Napigator客户端可以帮用户选择想要使用的OpenNap服务器，用户选定后，Napigator会建立连接并使用该服务器。

用户也可以自己运行一个OpenNap服务器，只需要部署OpenNap软件并通过电子邮件向Napigator发送自己的IP地址。Napigator手动托管并维护了一份OpenNap服务器的中心化列表。

可惜的是OpenNap在历史长河中如同昙花一现。当美国唱片业协会葬送了Napster之后，他们开始将矛头转向主流的OpenNap服务器，服务器的不断关停导致OpenNap用户数量在不到六个月内下降了80％。

与法律博弈的去中心化：Kazaa

Kazaa成为Napster的新一代替代品

在先前的去中心化文件共享公司都因为法律问题走上烈士墙的大背景下，新一代的文件共享协议在设计时充分考虑到了法律条文的细则。 

例如，Napster死在本该给其中心化搜索添加过滤功能，因此Kazaa直接将搜索机制去中心化。

Kazaa的协议（FastTrack）有一个「混合架构（hybrid architecture）。从根本上来说，这意味着网络中的某些机器比其他机器更为重要，对外表现得像是一台服务器。

如果用户的计算机网络环境良好且有足够的存储空间，那么他就会自动被提升为「超级节点」。普通的Kazaa节点将连接到超级节点以跟踪每个用户共享的文件并处理自己的搜索请求。超级节点还维持着与许多其他超级节点的连接，因此搜索请求可以被许多不同的超级节点快速执行。

Kazaa网络中的超级节点和普通节点

OpenNap通过允许所有用户运行搜索服务器来模糊中心化搜索的责任，就像超链接MP3网站模糊托管受版权保护MP3的责任一样。Napster在超链接MP3网站的基础上进行了变通，而Kazaa的协议则在OpenNap和Napigator的基础上进行了变通。

在Napster项目死后，很多主流的文件共享应用都使用了混合架构，其中包括Limewire、Kazaa、eDonkey。这种去中心化的应用保护了企业免于被起诉。

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为了起诉Kazaa和其衍生应用，美国最高法院裁定：如果文件共享公司「诱导」侵权行为就会因失责被追究责任。例如，如果一家公司向前Napster用户做广告，声称可以使用自己的软件下载受版权保护的音乐，那么该公司就可能会因为试图通过侵犯版权获利而被告上法庭。

「诱导」责任的生效扼杀了大量的文件共享公司，包括Limewire和eDonkey。

新的规则再一次强有力地推动了去中心化的发展。

在此之前，去中心化的文件共享协议都基于Napster。到Kazaa项目死亡为止，数百家文件共享公司已经在市场上推出了不同的协议设计。 至此，去中心化的新发展不再取决于新公司的出现，而是取决于哪些公司在最高法院的诱导裁决后存活下来 。

唱反调的BitTorrent

与其他文件共享公司不同，BitTorrent公司及其创始人谴责侵权行为。

BitTorrent的机制是：当很多人同时下载一个文件时，中心化解决方案中下载速度会变得缓慢，但使用BitTorrent下载速度会加快。出于这个原因，Twitter和Facebook都使用BitTorrent来部署代码。

与Kazaa和eDonkey不同，BitTorrent的协议从一开始就是免费和开源的。所以独立公司和开源社区纷纷在BitTorrent的基础上开发自己的客户端，一时间全球涌现出上百种BitTorrent客户端。

最为重要的是， BitTorrent协议与搜索内容无关，这意味着BitTorrent客户端只是快速下载的工具，而不是盗版文件搜索框 。 

BitTorrent协议将文件搜索功能外包给像海盗湾（The Pirate Bay，大名鼎鼎的种子下载站）这样的种子搜索引擎，种子搜索引擎中托管了任何人都可以下载的种子文件。

2005年左右，BitTorrent接管了Kazaa并将其作为P2P文件共享的顶级协议。BitTorrent种子文件十分简单， 它指定种子将下载哪些文件，如何将这些文件分成小块，以及客户端应连接到哪个BitTorrent跟踪器（trackers） ，以便找到正在上传和下载相同文件的其他节点。

值得注意的是，好莱坞从未像起诉Napster、Limewire、Kazaa和许多其他公司那样起诉BitTorrent。因为BitTorrent只是创建了协议，分发了自己的客户端，并运行了内容搜索引擎。

客户端当然没有搜索功能，而且BitTorrent的官方搜索引擎尊重版权并删除了所有侵权文件。我们甚至很难说BitTorrent是为了赚钱而创建的，因为其创始人Bram Cohen开放了源代码并且客户端是免费使用的。

BitTorrent的创新，使得法律界的关注点从协议创建者转向了种子搜索引擎和种子跟踪器。当好莱坞等版权持有方以诉讼相威胁时，数以百计的种子搜索网站关停，但是Demonoid、isoHunt和海盗湾成功地延续了十多年。海盗湾甚至今天仍在正常运营。

从这些攻击BitTorrent生态系统的诉讼中我们可以看到BitTorrent协议是如何演变的。当然了，像海盗湾这样的种子共享网站也经历了内部技术革命，也就是说在法律制度下重新设计了其运营方式。

今天的BitTorrent

uTorrent和海盗湾

种子共享网站被关停会给BitTorrent社区带来很大的伤害。在早些时候，如果你从海盗湾下载了一个种子文件， 你的下载客户端（联想迅雷下载器）会连接到海盗湾的种子跟踪器。如果海盗湾的服务器脱机，那么关于这些文件的所有元数据（包括标题，哈希值，文件名）都会脱机 ，所以下载客户端将不再知道如何找到具有相同种子信息的其他节点。

BitTorrent的成功是因为它的去中心化程度高么？非也！BitTorrent生态系统的每个瓶颈都是面对法律禁令所做的折衷。BitTorrent的目标并不是实现完全的中心化。相反，技术的更新换代给了执法部门更多破坏网络的可能。

当下，BitTorrent种子文件增加了「多跟踪器（Multitracker）」支持，海盗湾停止维护自己的跟踪器，如果你从海盗湾下载一个种子，你会发现其中跟踪器由第三方维护，这些第三方似乎是一些以隐私为导向的非盈利组织。

tr字段表示种子的跟踪器，其中每个udp连接都指向第三方跟踪器

这种变化包含了很多法律弹性。 每个种子中有五个跟踪器，因此如果执法部门想要通过关停种子跟踪器来阻止侵犯版权行为，那么他们必须同时关停5个跟踪器，才能使这个种子真正的脱机 。

当然了，想关停这些跟踪器没有那么容易！就比如说，Coppersurfer.tk是一家来自荷兰的非营利组织，它的法人出于好意而亏损运营这个跟踪器，因此起诉Coppersurfer.tk十分困难。

通过使用第三方跟踪器，海盗湾也改善了自己的法律地位，因而法院无法辩称他们帮助用户找到其他节点来下载受版权保护的文件。

后来，海盗湾从托管种子文件转向仅提供「磁力链接（magnet links）」。 从本质上说磁力链接是一个简单的标识符 ，下载客户端通过它用来发现之前的种子文件中所包含的所有信息，如标题、文件等。由于当下种子元数据已经完全去中心化，这大大降低了关停海盗湾的价值。

磁力链接是向去中心化迈出的一大步，它使用「分布式哈希表」（下载客户端用其从磁力链接标识符中解析出种子信息），并且允许客户发现共享相同种子其他节点的「点对点交换」，这对海盗湾来说是一个重要里程碑。

正如其创始人所说：

来自海盗湾的种子也包含中心化的跟踪器，但在当下你可以将其视为加快下载速度的加速器。 种子跟踪器不再是中心化的故障点（centralized point of failure），它们通过一层便利的中心化顶层设计而实现去中心化 。

海盗湾的创始人很疯狂。他们花了十多年时间使用技术手段和不同国家之间法律上的差异来维持搜索引擎的运行！他们在博客中分享了2012年时部署服务器的一些细节：

本质上说，想要暂时关停海盗湾，执法部门需要合法地突袭来自不同国家的两家云服务公司。为了找到用于备份数据的服务器，他们还需要在第三个国家进行合法突袭，而只有成功突袭了前两家云服务公司，他们才能找到第三次要突袭的公司。如果任何一台服务器在前两次突袭中脱机，则另一台位于其他国家的服务器将自动关闭，因此即使被执法部门找到也没有了意义。

另外，海盗湾还提供所有种子的档案，以供任何人下载。如果一次非常成功的突袭找到了所有海盗湾的服务器并删除它们的备份，公众将能够恢复直到前一年的所有种子。

海盗湾还解决了常规ISP级别的拒绝服务以及被撤销域名的问题。如果你谷歌搜索「海盗湾代理（pirate bay proxy）」，你可以找到许多列出海盗湾域名的网站，因而不用担心无法访问海盗湾的问题。

海盗湾代理

BitTorrent公司通过将责任推卸给像海盗湾这样的搜索引擎来避免被起诉。针对种子搜索引擎的法律诉讼有助于发展BitTorrent协议和海盗湾的隐私技术。

可以说，从中心化的MP3共享，到现代BitTorrent生态系统的发展路径构成了当下主流去中心化运动的典型轨迹。

法律的阴影

正如前面所说，Napster倒闭的原因是设计时并没有真正考虑到法律法规，这点上Kazaa和BitTorrent就做得很好。两者都远离了杀死Napster的中心化内容搜索。

Kazaa和其他许多人都倾向于将去中心化搜索作为自己无法监督和主动审查内容搜索和文件传输的证据。 而BitTorrent更加极端，任何人都可以运行文件搜索 。

在BitTorrent通过推动种子搜索引擎获得一丝喘息空间的同时，社区更新了协议： 每个种子，分布式哈希表和点对点交换都被引入了多个跟踪器，这似乎是面对中心化搜索引擎和跟踪器被关停隐患的对策 。

成功的去中心化历史就是人们所说的：你不让我们做X，但如果我们做Y，就可能会侥幸逃脱。

每个成功的去中心化阶段都代表着生存所必需的最低限度的去中心化。

• “不允许我们托管MP3？如果其他人做了，我们链接到它。”

• “好莱坞关闭了Napster的服务器？如果有人可以运行一个呢？”

在某种程度上，通俗版本方案似乎是任何人都可以想出的最懒的解决方案。我们如果不选择这种很难的去中心化托管方式，只是让其他人托管而我们更新链接怎么样？我们如果不选择去中心化的模糊搜索，毕竟这是分布式计算中一个尚未解决的问题，让其他人运行服务器，我们帮用户选择一个服务器怎么样？

事实上， 这些看似很懒的变通方法都催生了后来的流行协议，这似乎告诉我们了去中心化的未来 。从集中托管→Napster→Kazaa→BitTorrent的进展似乎代表了当时法律规定的存活所需的最小可行的去中心化。

许多项目在去中心化和匿名方面十分出色，但它们没有存活的必要，因为他们仅仅影响那些极度重视隐私的一小部分人。 如果不考虑项目存活，去中心化只是一个弱点而不是强项 。

在许多方面，2005年的BitTorrent比Kazaa更中心化，但它去中心化了文件传输并外包了内容搜索，这使得它比Kazaa更具弹性，因为Kazaa只在协议级别去中心化了内容搜索。

激进主义与去中心化的形成

Bram Cohen免费分发了BitTorrent的协议，虽然他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做，Kazaa就非常成功地保持了自己的去中心化协议的专有性。海盗湾的创始人为了保持网站的存活经历了很多苦难，他们甚至还因此而入狱。

不知为什么，尽管存在ISP级别的拒绝服务和从法律角度来看臭名昭著的历史，海盗湾今天仍在正常运行。

去中心化和其他技术方案有助于在中心化行不通的情况下保持技术存活，但它们并没有完全解决问题。相反，去中心化技术似乎依赖于活动家来充分展示技术的愿景。Bram通过协议开源来发挥这一作用，虽然开源限制了他从中获利的能力，但创造了一个杀死BitTorrent客户端也无法杜绝业界使用BitTorrent的生态。

海盗湾是激进主义的一个更明显的例子，它们与Piratbyrån的反版权使命密切相关。除了海盗湾之外，还有很多私人种子跟踪器，但没有谁能提供海盗湾这种无论成本如何都能保持存活的连续性和弹性。

从这点上来看，去中心化的本质是一种为许多人分散法律风险并降低活动家操作系统最敏感部分的风险的策略。 与洋葱路由相同，参与系统的风险集中在可能引起法律关注的退出节点 。如果没有激进主义，我们也许会拥有精心设计的去中心化技术，但这些技术在实践中是不可能实现的。

更大的愿景

无可置疑，区块链的兴起吸引了很多人进行更大规模的去中心化尝试。美国国家安全局和Facebook都帮助使在线隐私成为一个热门的政治话题，激励那些对区块链不感兴趣的人致力于复杂的密码系统和去中心化技术，试图收回那些我们似乎已经失去的权利。

从文件共享的历史来看，纯粹的去中心化技术似乎只是去中心化整体中的一个工具。其真正的目的是创造一项即使监管部门不喜欢，但任何人都可以轻松使用的技术。

同时，与去中心化同时存在的还有：

• 巧妙利用不同国家之间法律的差异，海盗湾在瑞典运营是有原因的；

• 公司结构化改造和技术责任分离，作为非营利组织运营的纯粹种子跟踪器意味着他们很难以被杀死，因为法律专注于那些试图从侵犯版权行为中获利的行为；

• 将开源作为广泛复制和改进去中心化技术的手段，BitTorrent社区中经常提出改进建议，并在公开场合进行讨论。开源BitTorrent客户意味着关闭BitTorrent公司不会真正影响BitTorrent技术的使用；

• 创造性地使用技术使法律行动失效，海盗湾将其服务器部署到多个国家，以降低监管部门突袭的危害。

无论你是创立区块链公司还是开发去中心化协议，都可以从去中心化在文件共享技术中扮演的重要角色中学到很多。

不妨问问自己，有哪些功能是本该在中心化系统中运行但由于种种原因受到了阻碍？ 如果仔细观察，你可能会发现很多当下人们用来绕过规则使用的通俗策略，这些策略可以规范化成为一个协议 。

此外，去中心化是一种强有力的武器，但它很难部署，且如果不与其他法律策略有机结合可能会适得其反。

所以说单靠去中心化是不够的，从长远来看，那些愿意承担巨大风险的人似乎才是必不可少的。